“……”贺茂保宪目光幽怨地看向粉发女孩,“你精力充沛,可以连续十天半个月都不需要睡眠,但我可做不到这一点!”
仁美撇了撇嘴,“保宪师兄好逊哦。”
安倍晴明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贺茂保宪:“……”
——算了,这么多年下来,他早已习惯了仁美的精神攻击……才怪呢!
03
步入初夏,无惨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便打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毕竟,羂索如今已经成为了涅漆镇抚队的队长,可谓是前途光明无限,但身为兄长的他却连一官半职都没有,这一点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就算没有亲耳听闻,无惨也知道自己必定已经沦为了公卿贵族宴饮间取笑的对象。
换做是他自己的话,也会鄙夷这样的废物——试问有谁处在这个位置上,会在举行过了元服之礼以后依然还是个白身?
产屋敷家主知道这个长子的自尊心有多么强烈,虽然他已经对无惨不抱任何期待,但也并未拒绝无惨的请求。
——无惨的未婚妻是炙手可热的当世最强阴阳师,就算是为了不让仁美觉得丢脸,他也打算通过产屋敷家族的权势给无惨安排一个清闲的官职。
无惨作为少纳言上任的第一天,便给同僚们留下了不错的印象,皇宫中的女官们渐渐也对他有所改观——难怪仁美大人没有跟无惨公子解除婚约,无惨公子虽然体弱多病,但实在谈吐优雅、美貌过人,远不是寻常人可以企及的存在。
天皇偶然间听到女官们的讨论,便饶有兴味地召见了无惨,感叹了一句“真是天妒蓝颜”,便让他退下了,一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轻慢态度。
无惨维持着微笑退出了清凉殿,在低着头穿过长廊的时候,蓦然沉下了脸色,袖中的手紧攥成拳。
他正恶狠狠地在心里咒骂天皇,猝不及防听到前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冷淡声音,“无惨,你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啊。”
无惨顿时吓了一跳,抬起视线向前看去,只见一袭狩衣的粉发女孩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神色一如既往地淡漠,“仁美……我的脸色看起来真的很不好吗?”
仁美歪了歪头说道:“嗯,你在生气吗?气大伤身,你本来身体就不好,气性还这么大的话,很容易会气死吧。”
无惨嘴角不禁微微抽搐,“……”
——如果一般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早就甩脸色走人了,还会记下这笔仇,等以后有机会就报复回来。
但偏偏说出这种话的人是仁美,他根本没有能力报复[祂],也不想报复[祂]。
他只想将仁美困在自己的身边,永远不让[祂]离开。
无惨正斟酌着要怎么解释自己难看的脸色,便听到仁美随口问道:“少纳言的工作怎么样?还能应付得过来吗?”
他稍稍松了口气,立刻答道:“挺清闲的。”
仁美:“那很适合你嘛。”
无惨:“……你不忙吗?”
仁美:“暂时没什么事。”
无惨:“那手借我一下,我有点冷。”
他轻轻牵住了仁美垂放在身侧的手,垂眸看着粉发女孩,苍白的脸上扬起了笑容,艶丽至极。但眼尾的寒光,却像淬毒的冷箭一样射向了未婚妻的身后。
在长廊的尽头,一个眉眼狭长俊雅的黑发少年漫步而来,正是他的冤种弟弟羂索。
“兄长。”羂索在距离粉发女孩三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但我现在手冷得厉害,姬君心疼我,我又怎能拂了她的美意?”无惨叹了口气,眸光欲语还休地盯着仁美浅金色的眼睛,充满了祈求之色。
仁美有点想笑,但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应下,“……嗯。”
羂索暗自冷嗤一声,随即面带笑容地伸出手,强行将无惨的双手抓过来笼在了自己的怀中,“没关系,我来帮兄长暖一暖。”
无惨看起来像是快要吐了,羂索见状决定再接再厉,又狠狠恶心了他一把,“兄弟之间本就应该互帮互助,不是吗?”
仁美默默地缩回了手说道:“既然有羂索君的帮忙,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粉发女孩转过身后,嘴角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地疯狂上扬。
而[祂]刚刚离开不久,羂索便迅速地甩开了无惨不断挣扎的双手,刚才还被死死禁锢、分毫动弹不得的无惨立刻一个屁股墩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惨叫,“啊!”
羂索居高临下地看着蜷曲黑发迤逦于地的无惨,淡淡道:“看来,兄长还是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不属于你的东西,以后还是不要染指为妙。否则,小心惹祸上身。”
撂下一句警告后,他正要迈步从无惨身侧走过,却忽然感觉衣摆被人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