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钟离没有责怪这孩子像小蝌蚪找爸爸一样满世界乱跑,只是平静地看着壁画残片,眼神仿佛跨越了千年旧事,从那一段段破碎的图像里读出时间留下的深意。
“若要问我都看到了什么?”
他笑了笑说:“今夜这一行,让我明白一件事——即使不相信命运,被看到的时间,也必须要去完成。”
康纳只能挠头:“我不太懂……您是说命运?还有时间,不过我们是不可能看到时间的吧?”
钟离目光依旧望着墙上那数道裂痕,目光变得幽深:“以普遍理性而论,祂可以看到。”
“那个‘祂’又是谁?”
“这里的沉睡的旧主,也是画中的主角,初代风龙弗伦德拉赫。”
钟离又笑了笑,不是在对康纳说的,而是在对同样懵逼的系统说的。
“风龙王当初让出自己的权柄,埋藏在地下,不是出于退让天理,而是因为风的权柄过于特殊,祂以预言预告了自己的未来,故而无法抵抗时间的悖论。”
“祂一定看到了什么重要的节点,必须以自己消亡为代价才可以达到。”
【是这样的吗?】
系统说今天晚上好一记洛阳铲,居然考古发现出来这些东西,又觉得宿主好像有些心情低沉的样子。
系统只能感慨:【哇,怪不得当初风龙王狗带的如此积极,宿主拦都拦不住。】
钟离看着壁画却不言语。
旁边的康纳眼里写满了加粗的问号:“……先生,我还是不明白,特殊在哪?”
“是风与时间的关联。”钟离露出无奈的神情:“风与时间是一对故友,由此风的权柄如果使用得当,不仅可以预知未来,甚至可以让时光倒流。”
不过代价太大,一般不建议硬来。
“……啊?”
康纳已经完全放弃理解。他觉得自己刚刚听懂了“风”和“时间”这两个词,但当这两个词被拼在一起时,就像遇到神秘落下的帷幕一样只能听到钟离先生说话的声音,且说话钟离先生长得也太好看了。
青少年遇到顶级魅魔,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这是何等悲伤的事实。
还是那种闪闪发光,让“你能理解他每一个词,但无法理解他说了什么”的好看,也那种“即使他讲的是霍金加莎士比亚混合甲骨文与国际局势,你也能边晕边点头”的好看。
尤其是此刻,康纳觉得钟离先生的眼睛正好看的以至于在发光。
康纳:“……”
等等,不是比喻,是真的发光了!
甚至钟离先生都周身散出一种强大的岩光,就踏马的像圣画里面从天而降的启示者!
甚至这位手里其实一直提着一柄岩枪,姿态飒然,意志坚定,整个人像是要去找那个晚上出门鬼混,一直到天亮都不肯回家的丈夫算账!
康纳:“???”
好像误入别人家的家务事现场,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淳朴如康纳结结巴巴地举手,颤巍巍的劝说起来:“您、您冷静。”
提着枪的钟离先生挑了挑眉。
康纳不得不苦口婆心的承担了老娘舅的职务。
“我是说,您要想家庭暴力不但违法,而且会导致家里的儿童心理创伤,甚至破坏他们对于亲密关系的信任,我一路飞过来,听到人类都这样说!”
至于谁家的孩子会想不开。
问就是苦逼的康纳。
钟离眼底多了一丝哭笑不得的笑意,像是明白了这孩子在纠结什么。
“我很抱歉,”他认真的说,“我们确实养育了很多孩子,但我必须澄清——一名人类(魔神)和一头龙,是孵不出来阁下这种外星后裔的。”
其实刚才康纳这倒霉孩子乱认父亲,的确将钟离微微惊讶到了,还以为另一个世界的“送子观音”卢瑟先生给自己和若陀又送了一个崽来着。
“……外星人?我?!”
康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耳朵和鼻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光点、隐形天线或者传送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