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钧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命人即刻去孙家的房子看看。
审刑司的人连夜去了孙家,很快就回来向顾承钧禀报:“邻居说,孙家母子,连带孙耀庭的那个儿子都染上鼠疫暴毙而亡。”
此时顾承钧已经从审讯的暗牢里出来了,不用审也知道孙家和何家恐怕都是何玉姣的手笔。
这两家住的地方离北松坊较远,不过按理说就算他们染了鼠疫也不可能乖乖待在家里等死,除非这时候有人愿意出面照顾他们,让他们放弃去北松坊医馆求救。毕竟每天北松坊要抬出多少死人,京中人尽皆知,有许多百姓宁愿自己东躲西藏都不愿去北松坊医治。
“看来那银子是她从两家搜刮到的,”阿辉抱着刀打了个呵欠:“他们得病估计也是她做的,但凡她有一点法子接近咱们王妃,一样不会手软!”
顾承钧又看一眼暗牢的方向,眸光冷厉。
幸好何湘宜没有感染,在松鹤园照顾母亲的那段时间他亲眼看到母亲的痛苦,自己也切身体会过这份绝望。
在病中的那几日,他反复梦到当初在真闻观求签,反复梦到小道士说她是夭折短命之人,活不久了……
他从梦中惊醒,恨不得立刻就去见她!
隔着门扉,他诉说自己的思念,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墨院判告诉他不是梦,他依旧不可置信。
兴许这次真的是上天开眼,庇佑了一次誉王府,庇佑了一次誉王妃吧……
阿辉看外头天都快亮了,又打了个呵欠问他:“是继续呢?还是歇歇?”
“继续,去拿方月栀。”
“你这够狠的啊……”阿辉打趣:“连自己未婚妻都不放过。”
顾承钧没说话,只淡淡瞥了他一眼,阿辉一阵发毛,竟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二公子还是誉王殿下了。
“是,属下这就去!”
对审刑司来说,连夜审案不眠不休已经习以为常,但今日这案子审的差不多了,基本事实也一眼明了,顾承钧便命属下换班歇息去了。
在等方月栀的空档他又去问了何玉姣几个问题,何玉姣虽未受刑,但从来到审刑司这个地方,从关进这个阴暗逼仄的牢中开始,她就已经吓的魂不附体,神情恍惚。
有些问题反而不如一开始答的清楚了,顾承钧临走前又问了她最后一个问题。
“在长生观,你对王妃说了什么?”
何玉姣一想到这个瞬间清醒过来,她痛快极了,迫不及待道:“我告诉她,你喜欢的从来不是她,而是叶蓁,你只把她当叶蓁的替身!哈哈哈!”
顾承钧脸色大变,他几乎是想也不想,抓起墙上的鞭子就向何玉姣抽去!
这是他第一次对女人用刑!
“你胡说些什么东西!”
何玉姣被打疼,蜷缩在地上频频倒抽冷气。
顾承钧原想再抽一鞭,但想到她还不能死,索性扔掉鞭子快步离开!
何玉姣疼的直哭,她十几年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样的鞭笞,但她心里却很痛快!因为她马上就能拆散何湘宜和顾承钧了!她的一句话可以让两个人感到痛苦,她真是太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