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士英一点也没给别人机会,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全部交代了清楚,虽然因为紧张而有些颠三倒四,但不妨碍骆养性能自己抓取重点。
说完最后一个字,骆养性身旁书吏捧着口供走了来,“指挥使,这样可成?”
骆养性拿过口供看了片刻,马士英瞪大了眼睛紧张瞧着,周延儒同杨维恒面色灰败,知道再狡辩也是没了办法。
张溥受了刑,却也没能逃过被供出来的命运,心中只觉得马士英是天底下最大的蠢货!
“你们可还有什么补充?”骆养性抬头看向另外几人问道。
哪里还能有什么补充,是嫌这罪名还不够重的吗?
“指挥使,我有话说!”说话的是杨维恒,他被押着跪在地上,此刻抬起头看向骆养性,“只求指挥使能在陛下面前,替杨某求情。”
周延儒立即转头看去,似乎想以目光威慑他闭嘴,可眼下这个时候,杨维恒怎么还会怕他?
“你先说说看!”
杨维恒无视周延儒的目光,低声道:“郑鄤一案,乃当初周延儒同温体仁共同手笔!”
这话一出,周延儒立即喊道:“休要胡言,我同他并未仇怨,他被捕时,我已是罢官去职,我为何要害他!”
骆养性听了杨维恒这话后神情凝重,但却并未对此事表什么言论,只是挥了挥手中供词道:“若对口供无异议,便画押吧!”
“指挥使,杨某所说并非构陷,周延儒恨郑鄤在他同温体仁相争时站在那一头,故在温体仁主审此案时,偷偷买通郑鄤家仆,这才有了说他‘仗母奸妹’说辞,周延儒借刀杀人,若将来事情暴露,那也是温体仁的错!”
“住口!”周延儒大喝一声,“我自问没有对不住你,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杨维恒冷哼一声,“你不过将我们当做手中棋子,何谈对不住对得住。。。”
骆养性没管二人口舌之争,吩咐狱卒将人带回牢中关起来,自己带着口供入宫去。
“招了便好!”朱由检看了口供,见上头留有淡淡血迹,哼道:“好好审问不说,非得要朕用刑!”
“陛下,杨维恒还说了一件事!”
一路上,骆养性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将郑鄤一事同皇帝禀报,毕竟这案子已是结案,若此刻说明原来是冤枉了郑鄤,岂不是说陛下也错了?
且这件案子当初闹得很大,当初的刑部尚书冯英和锦衣卫都有插手,试图给郑鄤一个清白,但陛下一意孤行,并未释放于他。
眼下再提此案,陛下会不会迁怒自己?
可骆养性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经此事完整禀报。
“杨维恒说,当初郑鄤‘仗母奸妹’,是为温体仁同周延儒共同构陷,郑鄤并未行此恶事,他是清白的!”
骆养性说完,许久没听上头有动静,抬眸悄悄扫了一眼,便皇帝蹙眉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突然舒展了眉心,问道:“郑鄤可还在刑部大牢关着?”
“是。。。”骆养性点头,“还没来得急问斩!”
朱由检不由舒了一口气,嘀咕道:“还好还好,没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