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尾洇红,眸中湿漉。
看的许浣溪有点心虚,又有点心软,于是又趴近他的耳边,道:“那你能不能时间短点。”
他点头的幅度很轻,像是急于投诚。
“别停的话,就一会儿。”时越低哑着嗓音说道。
姑且再相信他一次。
许浣溪这次倒是中途没有再停下来,只是在最后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如果的话,她的床铺岂不是还得清理。
眼见他的眸色愈来愈深,身子也变得紧绷起来。
于是,她在最后时刻扯过丝巾覆上,盖住即将喷发的火山口。他全身绷出漂亮的弧线,像拉满后突然松弛的弓弦。
退潮后沙滩上残余的泡沫,将丝巾浸透。
时越的脑中似是有烟花炸开,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等余韵散去,他第一件事是拉过她的手腕轻轻揉按。许浣溪在抱怨,任由他修长的手指抚过每一寸酸痛的肌肉。
“这种事情你以后能不能自己去做。”许浣溪不满道:“真的很累。”
但时越知道许浣溪的性子,如果她不想帮忙,那从一开始就会拒绝。
他揣测得没错,许浣溪的确喜欢这种可以掌控的感觉。
某种不可名状的掌控感在膨胀,原来操纵一个人的反应,比想象中更为上瘾。
时越帮她揉完手,没有立刻去洗澡,他用丝巾擦了擦,然后随手抛掷一边。
紧接着,他整个人便偎了过来。
许浣溪猝不及防被扑个满怀,低头便看见他的耳尖泛红,将脸埋在她颈窝处蹭了蹭,鼻尖抵着她锁骨,呼吸间全是她的气息,很是餍足。
他像一只终于找到归处的倦鸟,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睫毛的颤动,扫过她的皮肤,有些微痒。
“时越,”她终于还是没忍住,指尖戳了戳他额头,“你被第二人格夺舍了?”
照理说,此刻他该是疏离平淡下来的时间,他却相反,黏人得不像话。
“你不知道么?”他声音闷闷的,唇瓣一动,就会不经意擦过她颈侧皮肤,“男人那个后都是很脆弱的。”
许浣溪挑了挑眉,她倒是真不知道这个。
眼下这姿势着实诡异——她背靠床头,怀里却搂着个身高腿长的“娇宝宝”。
现在,她就差一根事后烟了。
稍微坐着缓了一会儿,许浣溪要去洗手。
水流细细地冲刷着手指的每一寸,只是她在按下洗手液的时候,黏腻的触感莫名让她想起方才的种种。
洗手间门突然被拉开,时越堂而皇之地走进来,在她洗手的时候就说要洗澡。
还真是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了,许浣溪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那个,”时越指了指角落里皱成一团的丝巾,“我扔了?”
许浣溪满不在意地应了一声。
她不常戴配饰,也忘记了这丝巾是哪来的。
既然沾了不该沾的东西,扔了便扔了。
两人都收拾完毕后,关灯准备睡觉。
许浣溪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于是一个小碎花棉被堪堪盖住了两个人的身躯。
不知为何,许浣溪总觉着时越这张矜贵漠然的脸和这间卧室格格不入。
但时越自己似乎不这么觉得,他只觉得周身都笼罩着许浣溪的气息,真的让他非常幸福。
这一觉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睡过得最踏实的一觉。
甚至于前几天两个人去T市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