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叶把头又往前探了探,双眼注视着越程琦的眼睛,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听话,你先吃饭。”越程琦适时打住,收回身子,加了一块腊肉放嘴里,言语间暗示她不吃可听不了下回分解。
苏叶听后捧起碗筷,快速扒拉饭菜,囫囵吞枣似的咀嚼两口,便往肚子里咽,片刻,碗中的饭菜一扫而空。她将碗放在桌上,筷子叠放在碗上,碰撞引起琦脆声,似乎在提醒着越程琦,我吃完了,该你信守承诺了。
“慢点吃,着急吃不了热豆腐,小心把胃吃坏了。”越程琦看她一副等不及的样子笑着轻斥,继续说道:“那几人脚底落下的红泥与梁山寨上一样,这方圆几里内的红泥虽红,却不及梁山寨的红泥红,从他们进驿站起,视线就未曾离开过我们。”
“上午那四人,绝非善类,若我猜得没错,应是奔着我们来的,准确来说是奔着那画卷来的。”
“梁山寨的山匪,都是鲁莽村夫,无非就是要点钱财,而这几人面露凶光,看着就不是一路人,我大胆猜测,这四人许是上山发现我们逃走,与山匪发生了打斗,随后尾随到这里,但是呢,这里是官驿,人多眼杂,白天他们不敢动手,到了晚上就不一定了。”
听完越程琦有理有据的分析,苏叶不自觉点了点头,心凉了半截。
“那我们该怎么做?”苏叶问道,分析如此细致,想必心中已有全身而退的计划。
越程琦挑眉,筷子敲了敲碗边:“吃饱饭,然后等天黑演出好戏给他们瞧瞧。”
苏叶忍不住问:“演戏是何意?”
“你多吃一点,不然没力气逃,晚上配合我演出双簧戏,若是成了,定能以此脱险。”
苏叶又问:“我们晚上要逃?”
越程琦闭上了双眼,深呼一口长气,我说了这么多,你就记住了逃?冷静!冷静!冷静!
越程琦招了招手,“过来,我说给你听。”
苏叶蹭一下起身,挪到越程琦身边落座,翘首以盼。
越程琦附在她耳边,小声道:“是要逃没错,但是要有策略的逃……”
“你干嘛?”越程琦刚说讲句就看苏叶扭扭捏捏,瞬间有些生气。
苏叶捏了捏耳朵,不好意思道:“痒,没事你继续说,我这次会忍住的。”说完主动把身子往越程琦身边靠。
越程琦这才意识到方才两人确实挨得太近,她只是想故作玄虚,也不一定非得靠这么近说话。
遂伸手把苏叶支离开,拉开两人距离,继续说道:“他们定会在夜深人静之时动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先……”
至于戏要怎么演,她并没有告诉苏叶,只是让她根据现场情况发挥便可。
真的要赶紧找个时机,把这婚离了,好处半点没捞着,命却快要搭进去了!
听完越程琦的策略,苏叶目瞪口呆,她足智多谋,嫁给自己着实委屈了。
“去床上眯一会儿,晚上可不一定能睡安稳觉。”越程琦续了杯茶,左手拖着下巴,不紧不慢品着,见她不为所动,又说:“安心睡,我晚点喊你。”
“我怕你做的饭毒死我。”
而且,她真的没觉得自己说的话很毛骨悚然吗?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给她做饭?太阳打西边升起吧。
更别说,她会做饭吗?待会儿别炸厨房了又要她收拾。
“小瓷宝宝,我这个妻子真的是做得不到位以至于让你误会至深,”苏叶虽然知道她说的是玩笑话但是也是知道越程琦是真的不相信她所以才这样说,看向她的目光不知怎地更加诚挚了:“幸亏我今天一下飞机就回来了,不然……我们之间肯定会越行越远了。”
“……协议妻妻关系而已,你不必这么较真。”越程琦被她眼里不经琦显露的深情给吓倒,微微皱了皱眉也是扭过了头不再看她,心里又是十足困惑,根本没弄明白她这究竟是什么琦思?
真的是……浪子回头了?
可是她……不会以为她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就能轻飘飘一句道歉或是几句关心她的话就能过去吧?这怎么可能?
现在她们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河水不犯井水,等到了时间就离婚。
能谈钱的话何必谈感情?
“你明明很在琦。”苏叶没有再触碰她了,似乎是知道她不喜欢,勉强守住了彼此之间的界线,可是她的眼神却是烫人,让越程琦无法再多看她一眼,只无情送客:“你不是说给我做饭吗?站在浴室能给我做吗?”
“好,小瓷宝宝累了一整天肯定饿了,现在就去给你做饭,做你最喜欢吃的东西。”苏叶又是笑了,也不责怪她不看自己,而是又叮嘱了她几句:“快点收拾衣服去洗澡不要冷着了。”
说着还真的是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越程琦虽然没有正眼去看她,只是用眼角余光去看,却还是没能察觉出什么异常,只是觉得她走路……是真的没有声音的,来去之间莫名吓人。
她一时之间想不通那么多,也不在琦她是否给她做饭,只回卧室收拾了一套睡衣——原本是她平时穿开的吊带裙比较清凉的那种,但是一想到苏叶突然这样对自己,刚刚那两个冰凉的吻……触感还留在她的颊边便让她有些脸热的同时又是忍不住嘲了一句:“亲什么亲!我又不是食物。”
所以最后还是选了一套极为保守的睡衣免得又被轻薄了。
越程琦的确是有些累了,尤其是闹了这么一通之后是又累又饿,所以洗个澡对她来说还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