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任君澜双目尽是血色,头痛欲裂,几乎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许多破碎的画面轮转,听到低低的哭声,甚至以为回到了梦中——
他眼睁睁看着明慕在他面前倒下,叫来了多少太医都无济于事,可生死之事无法逆转,只能从那群人口中听到那句:“陛下殡天。”
后来,他抱着明慕的尸身不愿松手……
那副画面,好像和此时重叠了。
任君澜一摸腰间,抓了个空,才想起佩刀在门口卸下。
“太医来了——”
惊叫声从门口传到包厢,不一会,便有背着药箱的大夫气喘吁吁地跑上来,一刻也不耽搁,去探小皇帝的脉。
任君澜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漫长的沉寂过后,太医终于开了口:“陛下无事,先前寒气入体,内外虚弱,又没有按时进食,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只取一碗糖水来,叫陛下服用,便无事了。”
太医的诊断出来之后,整个房间的凝重气息浑然一松。
糖水立刻便弄好了来,缓缓给明慕喂下,脉象逐渐恢复平缓。
任君澜也不再死死抱着明慕,微微松开,方便宦官们动作,最后预感到怀中人稍微一动时,又将人放开,让阚英扶住。
自己则是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走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少爷面前,右手捏拳,狠狠揍了上去。
他是习武之人,力气极大,几拳下去,那人立刻口鼻出血,惊叫一声。
不论那人如何挣扎、哭嚎,都无法从任君澜手中脱身,只能任由对方一拳一拳地砸下来,最后逐渐没了气息。
“澜、澜哥。”
细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任君澜的动作一顿,拳上的血液滴滴答答地流下,砸到地板上。
“别打了……”
明慕口中还泛着糖水的甜味,糖放得太多,都有点恶心。
他由人扶着起身,靠在了任君澜的背上,声音低低的:“我们先吃饭吧。”
好丢人啊……
因为不按时吃东西低血糖了,还叫这么多人围着。
明慕想起刚才晕倒的一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
这声音听起来好怪?
明慕还未深思,忽觉脚下一空,被任君澜背起来。
“咦?”
“我们……去王府。”
不是错觉,现在澜哥的状态好怪!
明慕想从任君澜背上滑下来,却被对方紧紧捏住脚踝,就要往外走。
“等等!等等!”
他着急忙慌地在任君澜背上拍了几下,真有点害怕这个状态下的澜哥把他背到大街上……倒不是说不可以,只是很害怕他出事。
天知道明慕醒来后看到任君澜揍人的时候有多害怕。
包厢里完全乱成一锅粥了,被打的青年生死不知,明璇也没顾上,不知道会不会给她留下心理阴影……
明慕简直头皮发麻。
他用力蹬了两脚,终于从对方背上滑下来,一转头,和包厢外,满脸诧异的国公对上视线。
对方年约四五十,穿着正规的朝服——明慕之前恶补过知识,一眼能瞧出这是国公服,大约是那青年的家人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