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慈很久没做梦了。
但昨夜睡的不踏实,又梦到莘凌。中年女修背对着她砍下一只巨型独角蜥的角,她高兴地抱住她,说着自己筑基了,还认识了新朋友。
“莘凌姐姐,我已经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啦!”
女人摸摸她的脑袋,“真的吗?”
谢春慈小鸡啄米点头,眯着眼笑,“真的真的。”她掰着指头算:“还有二十五天,我就要过十八岁生辰了。”
“那天你能再来看看我吗?”谢春慈说:“你是我的亲人,我很想你……姐姐。”
她心里难过,欲言又止,想了很久的话到了嘴边又换了,即便是面对虚幻,她也藏着心事。
人最想要的,总是难以开口,认为时间还有很长,于是一次又一次错过,便永远也得不到,永远遗憾。
她听见莘凌说:“回家去吧,小慈,你不适合这里。”
“这里只会伤害你……”
“这里?这里是哪里?仙灵界还是天玄宗。”谢春慈问:“我没有家了,姐姐,我该到哪里去?”
“我该到哪里去?”谢春慈睁开眼。
手心还握着脖子上的吊坠,汗津津的。
她长舒一口浊气抛开杂念,掀开被子起身穿好衣服,把桌子上的两个小木偶装进包里。
乱七八糟的事处理得差不多了,她身为应哀雪的弟子,更是他被困玄英禁地的最大受益者,于情于理应该去见一见他。
昨日向轩辕沧请示要去焚天洲,他义正词严反对,说她修为低,不但进不去玄英禁地,路上还容易遇到危险。
谢春慈问:“仅见一面也不行?”
轩辕沧:“不行。”
谢春慈想了想道:“那你陪我一起去,你保护我。”
轩辕沧斟酌问:“只有我们两个?”
她点头。
宗主倒是想答应,去焚天洲路途遥远,他可以和她独处数日,但九洲大会结束后还有各种事务,实在繁忙脱不开身。
“你到底应不应?”谢春慈已经在思索怎么潜逃出宗了。
听这语气有些不妙,轩辕沧心中发紧,立刻想到了合适的人选,“你三师兄可以陪同。”
不想让谢春慈去见华朝确实有一部分私心,毕竟华朝待她如何他再清楚不过,怕的就是二人互生情愫两情相悦。
而他那个儿子,恋慕华朝已久,从思过崖出来第一句就是问师尊呢,连他这个爹都不放在眼里,可见感情至深。
让轩辕澈去,既解他相思之苦,又能插足其中避免谢春慈和华朝接触过多,两全其美。
于是事情就这么被敲定了。
“师妹,大师兄去过了就算了,凭什么我也不能去。”二师兄表情颇为幽怨,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如刀刺向轩辕澈,冷冰冰传音入密:“师弟好手段。”
对方回以莹润浅笑,没理会他的传音,身着浅色衣袍立在谢春慈身边,代为回答道:“一切都是宗主的安排。”
景越恨不得咬碎后牙槽。还敢说,宗主是你爹,可不是向着你么。
大师兄修为最高,自然能听到两位师弟的交谈,他却是罕见地静默片刻才缓缓叮嘱道:“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知道了,师兄们放心。”
谢春慈和轩辕澈踏上云舟,在云雾升腾中驶离天玄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