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他老老实实地答:“有是有,施主请随我来。”
虽说方丈说这几日要闭门谢客静待贵客,但贵客已经来了,现在来的不管是不是贵客都没有再拒之门外的道理了吧?
只是方丈已经睡了,等他午憩起来再把此事告诉他吧。
小沙弥这样想。
小沙弥刚陪着惜月收拾完厢房,正打算回去歇息,路上就碰到了宿惊年,于是又把他带回了那禅院。
带到禅院小沙弥领着他往左厢房走,双手合十解释道:“施主,右厢房有一位女施主和她的婢女,也是同您一样只住一晚,稍后那位女施主回来了我会同她说一声左厢房有您住了。”
宿惊年颔首。
“没什么需要我就先回去了。”小沙弥微微躬身作揖。
宿惊年推开厢房的门,简单收拾一下就在床榻上合眼而眠。
他为了能半月内赶回来,没日没夜地处理儋州的事儿,每日几乎只能睡上一两个时辰,路上累坏了三匹马,舟车劳顿,刚一躺下就睡着了。
其实儋州也有寺庙,在哪儿上香不是一样的呢?
但是他总觉得,幸莳与她那么相像,哪怕只是带着她上柱香,也好似与她一起拜见了先皇后一样。
卫醒时许是走了半天实在太累,趴在冰冰凉凉的石桌上就忍不住想睡觉。
鸟鸣山幽,醒来时已是夕阳西斜,昏黄-色为山间景色渡上一层浅光。
她这一觉睡得格外舒适,除了手臂发麻外浑身舒畅,脑子迷糊地伸了个懒腰就揉着眼睛往回走。
刚好碰见急匆匆出来寻她的惜月,看见卫醒时毫发无损的模样她明显松了口气:“姑娘,你没事就好,快随我回去吧。”
卫醒时打着哈欠应了声。
回厢房时惜月似乎想起什么,说:“方才我出去找姑娘,碰见那个带我收拾厢房的小和尚,他同我说隔壁左厢房住进来了一个香客,是位郎君,叫姑娘能避就避着些。”
卫醒时推开房门,上下打量着布置后的房间,简单但还算干净,桌上已经摆好了寺内僧送来的斋饭。
闻言她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无妨,左右我明儿就回去了,想来也冲撞不到。”
惜月觉得也是这么个理,没有多说,开始服侍卫醒时用斋饭。
午后睡了那么久,深夜卫醒时便毫无睡意,房内点着一盏幽暗的灯,惜月扛不住困意,早已在小榻上沉沉睡去。
她瞧着更漏中流沙一点一点流逝,偶尔呆呆瞧着窗棂外的明月出神。
子时过半了。
卫醒时将灯笼点亮,又吹灭了屋内的灯盏,正欲提着灯笼出门,忽听外头院子里传来一声极轻的开门声。
夜色静谧,若不仔细听,很难注意到。
卫醒时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心虚起来,连忙把手上的灯笼熄灭,随后悄悄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洞,做贼一般往外头看去。
月色溶溶,对面厢房的门半开,青年一身利落的黑袍,棱角分明的轮廓模糊在暗色里。
卫醒时瞪大双眸,死死捂住嘴,才能叫自己不发出惊呼声来。
宿惊年??!!
为什么会是他?他不是去儋州了吗?怎么会此时此刻出现在普华寺?是特意来捉她的吗?
她一下子慌了神,被宿惊年的突然出现打了个措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