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可以,但李长青还是想问问为什么。
“他叫贺念。”竹听眠说。
“我知道。”
“这两个字和我今天开业比较搭,很有缘分。”竹听眠又说。
她向来擅长发散思维,李长青已经习以为常,“……我知道了。”
等待的时间比想象中要长,李长青去电老妈,告诉她差不多收场就可以,横竖今日没有房客,也就是人来人往参观。
贺念睁眼时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他对自己被送到医院输液的这个结果接受良好,居然还有心思询问自己究竟正在摄入哪些针水。
“我对沙氟过敏。”他说。
“低血糖用不着消炎药。”竹听眠说。
“那还行。”贺念安详地躺了回去。
竹听眠也就安静等待在旁。
李长青已经感觉到气氛变得诡异,所以决定展开一些比较正常的对话。
“你怎么会来民宿的?听说你要招聘?你可以做什么?保洁会吗?”
贺念先看竹听眠,又望向李长青,“我倒是可以回答,但你听了能做决定吗?”
李长青沉默一瞬,莫名觉得这种一语中的又不死不活的感觉很熟悉。
但他的确是不能做主的。
于是他看向竹听眠。
“他说话作数。”竹听眠却说。
怎么就作数了呢?这不你的民宿吗?
李长青满腹怀疑,表情忽而变得不太好控制,总想要笑。
他用目光询问她,但竹听眠摆出放弃接收信息的样子。
贺念却立马改换态度,十分认真地一一回答:“我就全国到处
乱逛,听说你们这山里头有个蓝色的水潭子,据说许愿特别灵,所以来看看,这不走到一半瞧见开业,想去凑凑热闹顺带问路么。”
“我反正也没事干,就想着留下来打工。”
他如此做出总结。
又问:“你们不是很缺人么?”
听起来心不诚话不灵。
但是他说了“你们”。
李长青抿了抿嘴角,问:“你怎么知道我们缺人?”
“明明是开业这种日子,全场搭得上话的全是本地父老乡亲,倒也有几个年轻人,一看就是和我一样被动静吸引过来的游客。”
贺念抬起没戳针的那只手,一根根压下指头数证据给他们听。
“柜台后面没有人不提,连银联收款以及相关推广合作商的牌子都没有,没有前台,没有服务员,保洁倒是不难找,但看你们给人看完房间就要赶紧关上,应该没有长期合作的保洁人选。”
这人有脑子,就更加让人疑惑。
“所以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要在民宿打工。”李长青指出重点。
竹听眠也若有所思地看着人,难得地配合起来,收敛了许多散漫的态度。
“和家里闹掰了没地方待,觉得你们这挺好,人杰地灵的,鸟还会骂人,物价也很宜人。”贺念改换语言。
李长青:“……”
那是你还没见识到旅游季宰客的盛况。
竹听眠没有被说动,“讲点实际的。”
于是贺念说:“我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