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听眠看着他,一字一顿,“孟春恩。”
“咱们先上那大草坡去,看看电力风车,是的,这个车上就我们三个人,方便说私人话题。”孟春恩立刻是一股脑儿地回答所有问题,又拍拍迟文,说他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不开车。
迟文发动引擎,笑着摇头,“是我的错。”
“他挺烦人是吧。”竹听眠笑着问迟文。
“哎!”孟春恩大喊。
接下来的话题就正常许多,甚至显得有些公事公办。
竹听眠对木作大会的参加人数、流程以及最终可以收获的结果展开详细询问。
“这些东西您劳动劳动,愿意在手机里戳几个字,都能搜得到,非要巴巴地问我,何苦来?”孟春恩阴阳怪气地用上了戏腔。
相当记仇。
“还是绝交吧。”竹听眠说。
“绝个屁!”孟春恩说,“我告诉你老眠,这辈子你也别想摆脱我,劝你收拾收拾自己的态度,别以为之前你无故消失的事情获得了原谅!”
“你千万别原谅我。”
竹听眠想起自己一声不吭,随手收拾了个行李就连夜出发,那会没有往后思量太多。
去哪里,做什么,这两件事太过遥远,只觉得能离开那个环境就很好。
因为自己都没有确切答案,所以谁都不敢联系。
真挺不负责的,一堆人为她着急上火。孟春恩念叨就念叨吧,竹听眠寻思着这样也挺好。
“您发发善心,再给我介绍介绍呗。”她是真想了解。
这类型的交流会当然会有除了交流以外的其它目的,就像游戏里的隐藏任务。她已经查过相关介绍,问的自然也不是其它渠道能瞧见的消息。
孟春恩几乎是念演讲稿一样把官方话术重复一遍。
竹听眠看向他的眼神已经带上了疏离。
“你敷衍得太明目张胆。”她说。
“倒是还有一个圈子内的故事,我不太方便同你一个圈外人说。”孟春恩说。
居然拿乔起来。
“好,好好好!”竹听眠坐直身子,“我现在是外人是吧,好得很,迟文,劳驾前边路口停一下,我是不能和孟少爷一起玩,没资格呢!”
“三句都哄不出来是吧!这是你道歉的态度吗竹听眠!”孟春恩故作严肃,结果没能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就差没把车顶掀了,竹听眠见他乐成这样,也跟着笑。
之前在名利场折腾,倒是很久没有这样和好友面对面畅怀大笑了。两人都笑出眼泪,互相瞪着,同时收声,又噗嗤一同笑出来。
迟文早已习惯,抿着笑开车。
“我说你要真那么关心,干什么不让李长青跟过来。”孟春恩抽出湿巾抹脸,又给竹听眠递了一张。
她接过去就直接盖去脸上,脑袋后仰,靠在车座上说:“不是我不让他来。”
双手没事儿干的时候,她总是习惯用左手垫着自己右手。
孟春恩盯着竹听眠的右手看了好半天,终于说:“好啦,我就告诉你吧。”
竹听眠立刻扯下脸上的湿巾。
“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就我们木作圈子里有个大能,快成精的那种老妖怪。”孟春恩开始故弄玄虚。
“孟春恩。”迟文提醒他注意言辞。
孟春恩瞥他一眼,姑且算是把声音压下去几度。
“老迟很尊敬那前辈,一般人可摸不透那老爷子的脾气……”
经他介绍,竹听眠也算了解些故事。
大概就是他们这木作匠人圈子里有个颇有名望的老先生,正找一个能够继承自己衣钵的人做关门弟子。
木作交流会上通常会安排点临场技艺表演,参会者切磋一二,排名和结果都无伤大雅,大体上比较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