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兴奋地宣扬自己这次不是随口乱说,这次都是有证据的!
她眼里填满了腥臭的磷,烧出惨绿,在夜色中晃来动去,以胜者的姿态宣告自己赢下一程。
“秦晴,”舅舅喊竹听眠,“你过得挺好啊?”
竹听眠还未来得及说话。
一个人已经护到她面前。
黄二妹一看是谁来了,当即就乐了。
她大声嚷嚷,说竹听眠这种把亲妈都害死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又问李长青:“你不知道吧?你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吧?还钢琴家呢,我呸。”
嚷到后头,竹听眠几乎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就看向李长青的背影。
李长青捏着拳头挡在竹听眠身前:“那又怎么样。”
黄二妹惊奇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来来来,”
她把身后的女人扯到面前,“这可是她舅妈,他们都知道这件事,而且还在到处找她。”
黄二妹说着,拉着人就要往前,她笃定李长青从不打女人,所以朝前挑衅,未料李长青猛地推她一把,将人推的踉跄两步。
“那又怎么样。”李长青再次说。
他用身体和语言划开界限,昭告他的同盟身份,也以决然的姿态表明态度。
这无疑很好。
是的,竹听眠是想过李长青一定会这样护着她。
但是。
她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拉住人,最好把他的耳朵捂起来,可是该死的手指这会又失去了力气,犹如溺水之人呼出最后一口气那样。
人在感知到确切羞辱时的所有感官都会应激而变得过载,又因为过载而变得更加应激。
不该是这样的。
成长的代价就是受伤,总要鲜血淋漓,而且没有消炎药。
竹听眠不愿意以这样不堪的方式展露伤口,她想要让李长青离开,保护自己,保护他,保护即将产生的关系。
可她抬在半空的手被抓住。
陈兰不知何时来的,此时正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后。
刘霞和李长真早就等在那里,一左一右地扶住竹听眠,刘霞小声问她:“怎么穿得这么薄?”
竹听眠已经无法回应,又怔怔地看着李慎越过她们,直接站到李长青旁边,对黄二妹说:“你是打量我李家没人了是吧?”
黄二妹好不容易拿住个说法,哪里肯轻易服软,她把竹听眠舅妈推出来,“来,你告诉他们是怎么回事儿?!”
“不就是那样!这个小——”
“哗啦!”
民宿院门洞开,齐群和贺念拎着棍子冲出来,从两人中间泼出盆水,将将浇了三人满身泥浆菜叶。
“嚷!”杠子举着扫把冲出来,“你们再嚷!”
第43章安澜你这个败家玩意。
43
羽绒服无疑是吸水利器。
民宿后头有块闲置的地,面积不大,几步就能跨完,位置并不良好,起初设计的时候都不晓得拿这块地来做什么,竹听眠一直没有适合的规划,直到周云来到民宿,提议不如自己种点菜。
她说做就做,也每天省着洗菜淘米水。
这才便宜了门外的三个人。
或许是因为有人撑腰,竹听眠的思维也渐渐从僵硬转为活络,也短暂地为此后悔一瞬——早知现在,院子里
就应该备着些粪,浇他们一身,再让他们喝下去,里外都是一个味道才好。
可是人生并没有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