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用词,有时候真的很破坏情绪。
李长青蓦地歇了音,却听他呼吸声越来越重。
竹听眠偏头去看,发现他紧皱着眉,眼睛盯着面前那块无辜的稻草,眨了眨,已是水光盈盈。
“我没有见一个爱一个,”李长青委屈地说,“我不是渣男。”
他完全搞错重点,又毫无阻碍地为此自责。
因为自责,所以真诚,不设防,脆弱得毫无包装。
像是生怕谁伤害不到他一样。
竹听眠呼吸一屏。
所有该死的心痒啊心跳啊都在这一刻同步沸腾,强度是前所未有,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这哪里还能理智得了?
简直快要投降。
“怎么这么会啊李长青。”她听见自己说。
他这样的感情,无疑是飞蛾扑的那丛火。
“什么会不会,”李长青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还没相信我?”
竹听眠没回答他,对着小牛崽摇头笑起来。
怎么还会笑起来呢?
李长青有些看懵了,才经历过情绪起伏的大脑已经失去辨别能力,先问:“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就是因为我没认出你,所以不答应我吧?”
竹听眠不说话,只是笑。
“可是,”她越是这样,李长青越是着急,“可是你也不告诉我,你要是告诉我,你就算打我骂我也行啊。”
急着急着,又反
应过来自己没有资格抱怨,所以变成了小声嘟囔。
“你也不说,又要讲喜欢我。”
竹听眠实在没忍住,低头笑出声。
看看这个人,懊恼里头都不忘私藏一份小小的抱怨,要哭不哭的时候还惦记着要确认一下对方的心意。
简直是恃宠而骄。
“什么意思啊。”李长青小声问。
竹听眠哪管他,自己笑够了才抬起脸来。
她决定先解决他的苦恼好了。
“我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记恨你,要是真论责任,我没有如实讲,也没道理怪罪你。”
要怎么形容李长青这一刻的表情呢?
苦恼拉着愧疚,烦恼扯着挫败,底色是盈盈绕绕的不安,快要难过到不行,又反应过来自己听见了什么,再三确认自己没有被怪罪,立刻就展示出期待。
既哭又笑,看起来好丑。
“你是说,你说,”李长青不由坐直身子,“是有可能的吧?我们俩?”
他太磨人了,竹听眠只好回答:“有吧。”
“什么时候呀?”李长青问。
又开始得寸进尺了。
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竹听眠看他一眼,“不知道,反正不是最近。”
李长青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又不敢多话。
琢磨了会,才想起来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