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和她们学起促狭来了。”宋媮瞟眼见她面带谐谑,嗔怪道。
“我又不是什么术士,还‘不可说’起来了。”
那就是无故烦忧了,紫芸想起宁琅平日里交代的,故意道:“此事也算告一段落了,这几月青芷在外可奔波坏了,姑娘可要给她加月银?”
宋媮扬眉,理所应当道:“那是当然,你们俩个谁都少不了。”
紫芸含蓄地笑起来,提起另一桩事:“按照惯例,没几天宫里便要举行消暑宴会了,往日都是我陪着您去。青芷在我面前念叨好几回又不好意思同你说,不如这次就带她?”
这并非什么大事,宋媮喝着香茶自然无不可。
可惜紫芸思来想去还是不怎么放心:“青芷是个好玩儿的。到了宫里,您还是得遵医嘱。勿食生冷,少饮酒酿,凉风亭子里也别久待……”
宋媮扭头至一边扶额暗暗叹气。
天地热窑,人似陶融。荷花灼瑞,水泄亭侧。
难得四人都有空闲,紫芸将晚膳摆在水榭上,近嗅荷香远闻流水潺潺。
宁琅是最先到的,她双手打开仰首倚在美人靠中,享受湖面水汽驱赶在外行走的炎热。
宋媮和青芷循廊而来。
青芷一见她,便憋不住自己这些天在外的见闻:“宁医师可是如今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哪家小姐夫人没个小病小痛的,都巴不得来找。”
“哎哎,”她一屁股坐在宁琅身边,伸出一指戳她,“听说还有人朝你要什么美容术、之类的,你真给得出啊?”
宁琅从恹巴巴的状态中恢复些精神气,微睁眼看她:“都是些急功近利的,两三月就想要效果,开些温补方子打发回去了。”
“这样吗?”青芷顿感没劲儿,转头坐去桌边吃自己的冰碗去了。
宁琅也跟着起身过来开吃。
宋媮看了她俩一眼,给自己倒杯凉茶填填肚子。
紫芸领侍女端着托盘而来,近前一看两人冰碗里的东西下去大半,顿时惊道:“饭还没开始吃呢,你们俩?”
为医者平日多是自己教训别人,哪有人来教训自己的,宁琅有些心虚正想抬头瞧眼她脸色。
“嗯!”青芷一边吃着还空出一只手拉住她。
“好了别管她俩,坐下一起。”
紫芸盯了会儿两人发旋,决定不再计较。
“嗯,这鱼鲜。”宋媮先盛了碗鱼汤,鲜香甜美,奶白润滑,温度也刚好。
青芷吃完自己的冰碗,连忙去给紫芸盛鱼汤,被她瞪只管嘿嘿笑赔。
宁琅苦夏,实在吃不下什么热气菜,便去捞槐叶冷淘来当主食。
宋媮拣着几个紫芸平日爱吃的,冷在碟子里推给她。
安安静静吃完,几人坐在亭子里纳凉,紫芸闲来无事,总算想起来向青芷交代道:“明日宫里消暑会你陪姑娘去,我去庄子上查账。”
“!”惊喜来得太快,青芷猛地坐直身子。
不过很快她又失望了,“可是明日是我定好去收录消息的日子。若明日不去,日后再召齐他们那些三道九流的人就不知是何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