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夫人想起上回天阳观遇刺,仍有余悸:“那行,一起回去吧。”
…
外头男人的声音,让赵华阴还是没忍住,撩开车帘,只看男子一身武袍,剑眉星目,宽肩窄腰,他侧对着她,没有朝她的这辆马车瞥一眼。
而他紧紧盯着李家马车,谢窈窈正在上马车,她扶着婢子的手,娇柔的身形晃了一下,他张开了一下手臂,似乎要防着她突然摔下来。
这是一个很下意识的动作。
赵华阴盯着这一幕,前面所有自我宽慰,都功亏一篑,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甚至是来接她回去的!
她手指死死掐着手心,狠狠摔下车帘。
……
李家马车下了半坡后,钱夫人还酝酿着和窈窈说什么呢,车外,李缮忽的说:“母亲可要骑马?”
钱夫人莫名:“不要。”
须臾,李缮又问:“窈窈呢?”
钱夫人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
窈窈疑惑地朝车窗外一瞧,李缮弯着腰看她,抬手指着不远处,被牵来的羡春。
她一愣,难掩喜意,双眼水润明亮,既然李缮把羡春弄出来了,窈窈不想浪费这次机会,重重点头:“要。”
虽然她没有穿着胡服,不过,把宽大的裙摆绕过脚踝,各自打结,倒也不必怕裙子教风吹起来。
李缮坐在马上,问:“还记得怎么骑么?”
窈窈:“嗯!”
她翻身上马,还挺有架势,李缮这才收回目光,说:“走吧。”
他二人走远了,马车里,窈窈不好带着新竹,留着钱夫人和新竹面面相觑,好一会儿,钱夫人才若有所思问新竹:“所以,我儿子其实不是接我,是接他媳妇?”
新竹:“……”这让她怎么回。
世家的婆媳之间总有这样的,若儿子和媳妇关系近了,婆婆可能就以为儿子被抢走,心生不忿,衍生出的矛盾,那是很恐怖的。
她正为窈窈捏把汗,下一刻,钱夫人拍了下大腿,她果然压着不快,嘀咕道:“他这是做什么?把人叫走,这样我回去路上,多无趣啊!”
新竹:“……”
……
天时早起来了,骑马的时候,吹拂在脸上的微风,比三四月时候舒适得多,好像一只带着一点温度的手,轻轻抚过脸庞。
窈窈握着缰绳,全神贯注,羡春本来是小跑,李缮和他的马逐渐加快,窈窈忍不住跟上他的步调,最后,羡春竟然跑得比以前都快。
快马的畅快,能吹散心头无数阴霾,直到马儿迈进一片水草丰沛的地方,速度逐渐慢下来。
两人骑着马,小小走了起来。
李缮微微侧过眼眸瞧窈窈,她鼻头微粉,两腮红润,气色很好,像是一颗熟透的蜜桃,和早上那紧皱的眉头相比,应是抒发了情绪。
他看了好一会儿,窈窈用手背碰了碰脸颊,小声问:“夫君,我脸上是有什么吗?”
李缮:“没什么。”
窈窈放下手,就听他说:“这匹马就是逐日。”
那匹抢了她取的名字的马?窈窈这才留意到他的马,马儿的毛发比羡春更偏红,膘肥体壮,马鬃茂密,也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好马,逐日这个名字给它,并不埋没。
李缮说:“你可以骑它。”
窈窈愣了愣:“我吗?”
李缮:“对,你已经会骑马,可以换马试试。”
窈窈自然心动,她弯起眼睛,道:“多谢夫君。”
李缮先下马,掸掸衣袖,另一边,窈窈也踩着马镫,跳下了马,她发上簪着一支鎏金蝴蝶步摇,因为她的动作,蝶翼震动,轻轻摇曳,流光溢彩。
李缮眯了眯眼。
窈窈一心想骑马,大步朝他走来:“我看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