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起刚才想到的事,说,他们三个人一起没写完作业还迟到的那天,只有石超装病躲过了老师的罚站。
阮熹和他们不是一个班,站在走廊里,侧头,看他们班主任训话。
她清楚地听见早晨还中气十足的人,竟然用虚弱的蚊子哼哼声和老师撒娇:“陈妈妈我昨晚真的发烧了,三十九度呢”
阮熹粗着嗓子把这句学给石超本人听,本来想嘲讽一句“Unbelievable”,突然想起形象问题,挺直腰背,理了理头发。
程岱川仰头在笑,手机都快掉了。
石超从脸上摸下一根猫毛:“熹子,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我可能真是发烧。”
发烧个屁。
看Rose和Jack手拉手在船舱里奔跑时,比谁嚷嚷得都欢!
阮熹撇着嘴“哼”石超:“我记性好得很,人家程岱川就比你够意思多了!”
他们班主任根本没打算要让程岱川罚站。
石超嘴里凶神恶煞的陈魔鬼,面对程岱川如同四月春风般和煦,温柔。
陈老师满脸“真是个好孩子”的欣慰:“昨天好几科老师和我反映,说你上课睡觉,我和你家长联系过了,听说是因为妈妈生病,是你照顾了一整夜?”
但程岱川还是在走廊里罚站了,隔着一个教室的距离,陪阮熹一起。
是他和老师说,自己还是困,在教室门口站着听可能会好些
阮熹质问石超:“我们两个罚站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干啥了?哎呦艾斯”
“你在英语课上吃辣条!”
石超被艾斯蹬了一脚,捂着胸口,呲牙咧嘴地否认:“我没吃!”
“你们班英语老师骂人声音那么大,我在走廊里听得清清楚楚!”
阮熹为了和石超掰扯这些事情,一直在往程岱川那边探身。
隔着视频吵架根本不过瘾,她探身到极限,脖颈僵硬。到后面,干脆从她的床上上翻下来,爬上了程岱川那张单人床。
阮熹跪坐在床边,两只手握着程岱川的手腕,扭头找证人:“程岱川,你也听见了吧?”
程岱川笑着:“啊,听见了。”
“罪臣石超,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阮熹一项一项罗列石超的罪行:“只同甘,不共苦、吃独食、装病”
石超摸了摸耳朵上的蓝牙耳机,喊着:“冤枉啊大人,我那不是没吃早餐饿了么。”
程岱川就任由阮熹和石超这么胡闹了一早晨,适时提醒:“说到早餐,差不多到时间了。”
罪臣石超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来了精神:“我刚才就想问,你俩住一个房间啊?”
阮熹嚣张的气焰瞬间就灭了。
她张了张嘴,比拿着空的作业卷子对上班主任视线时更紧张,干巴巴地解释:“就第二个人半价,住一个房间肯定更便宜”
阮熹好担心石超会调侃。
但石超听完,双眼放光:“这么划算,住一个房间好啊,你俩熬夜打炉石了么?对打啊,输的人贴纸条。”
阮熹说:“我能打赢他么?!”
程岱川又在旁边笑。
基于话题的敏感性,她有些心神不定,匆匆说让石超慢慢羡慕着去,他们要洗漱去吃早餐了。
挂断视频,程岱川忽然问:“和我们两家的长辈们说过么?”
阮熹还在程岱川床上发愣:“说过什么?”
程岱川说:“一个房间的事。”
怎么可能说啊?!
阮熹没有那么坦荡,所以头皮瞬间就麻了,紧张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