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冰冰凉凉的,十分舒服。沈禾姝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擦在她脸上有些痛。
她这才想起,魏元聿是个武将手指上有茧是难免的。
她被弄得痒得不行,两只手将魏元聿的手腕握住,道:“阿聿,我自己来吧。”
魏元聿道:“是不是我力道大了些,你是不舒服吗?”
沈禾姝回道:“是有点,不是因为你力气大,是因为你手上的茧,磨得我有些痛还有痒。”
魏元聿看着自己的指腹,拧眉道:“原来是这个,弄得夫人不舒服了,我明日便叫郎中帮我将这东西给弄掉。”
沈禾姝听到夫人二字霎时红了脸,毕竟魏元聿之前都叫自己的小字,现下改了称呼反倒不适应了。
“我这就去叫镜月进来给你抹。”魏元聿起身道。
沈禾姝拉住了魏元聿的手腕,道:“时辰不早了,先歇下吧,明日就自己消下去了。”
“不可,今日必须将药抹完,不然明日便会痛。”魏元聿带着命令的语气道。
沈禾姝撇着嘴,没办法只得将剩下的药膏抹完。
魏元聿将手心摊开,瞧着上面的茧子,之前还能接受,现下是越看越不顺眼。
二人躺在温软的被褥中,淡淡的月光透过支摘窗洒在被子上。
两人都闭着眼,但都为入眠,各自想着不同的事。
沈禾姝只觉自己来到漠北是个正确的抉择,她攥起被褥的手,这一世她需要报的仇还挺多。
魏元聿一闭上眼魏涛的那些话便在他脑中不停响起,他睁开眼才缓了些。
上一世他被蒙了眼,只是一味地打仗,并没有去真正了解自己父亲的死因,被人牵着鼻子走。
虽打了胜仗,却导致了两国百姓的民不聊生,无家可归。
这一说他定要筹谋好一切,不用一兵一卒便将那背后的势力给搅翻。
二人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破天荒的,沈禾姝才知卢绾才是自己的母亲,当夜卢绾便入了她的梦。
梦里的卢绾,莞尔笑着,穿着翠绿色绣着蝴蝶的衣裙,就站在沈禾姝的不远处。
可沈禾姝无论如何都抓不住她,她朝着那边大喊道:“母亲,你是不是生气了,气我将你忘了一干二净。”
卢绾声如铃音,道:“姝儿,母亲不怪你,母亲只希望你过的快乐惬意就好。”
沈禾姝道:“母亲,梁臻她将你害死,我便要她一命偿一命。”
卢绾未在言语,向着远处飘走,沈禾姝一直在后面叫着母亲。
“母亲!”沈禾姝忽地惊醒。
额上还冒着细细的冷汗,大口呼吸着,胸腔不断在起伏着。
望向身旁,早已没了人,“幸好没有吓到阿聿。”她道。
门被突然打开,沈禾姝看着端着热水盆的镜月。
镜月带着沾湿的帨巾,连忙跑过来给沈禾姝擦着汗,道:“王妃,您这是怎么了?怎的冒了这么多汗?”
沈禾姝道:“无妨,我只是做了个梦。”
镜月还是不安,道:“奴婢伺候王妃这么久了,还从未见王妃如此梦魇,是昨个儿碰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沈禾姝摇摇头,声音有些虚,道:“没事的,没什么脏东西,是我初来漠北有些不适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