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过后,小球消失,反而是老者紧紧握住右眼,鲜血从他手指间渗出、滴落。
老者惊恐非常,“这是什么法术、这是什么?!”
薄病酒大喊:“清影!萧清影!”
萧清影睁开被血糊住的左眼,眼前从模糊到清明,渐渐聚焦,视线穿过老者,看向站在门口的薄病酒。
他眼睛上蒙着一块从衣角撕下来的破布,沾着血的手紧紧攥着门扉。
薄病酒感觉到额角很痛,伸手一摸一片粘腻:“萧清影,你怎么样了,快救救我!”
莫名的,那女子听见他这么说,竟嗤地笑了一声。
薄病酒只是看不见又不是听不到,“我好像打中他了!”
他可得想个办法,克服晕血这个老毛病,不然不利于任务展开呀!
老者从储物袋里摸出丹药,恶狠狠地吞了几颗,才勉强压下右眼剧痛。
不容他调息,箭风擦耳过,老者破天荒地狼狈躲开,转头看向身后,萧清影用衣袖擦去脸上血迹,手上动作不停,仿佛从头到尾都没受过伤!
好坚韧的女娃娃!
老者看似镇定,实则心中暗暗吃惊。表面上游刃有余,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个小娃娃难缠得很。
他从不挡箭,因为筑基期的箭再厉害,也没办法在他的钢筋铁骨上开一丁点口子。但老者这才发现,她的每一箭都往法力在经脉中流动的节点上,不必刺入皮肉,仅被击中,血气便暂时不得流通。
这让老者不由得想到方才那些没有打中他的羽箭。这么一想,又是大为吃惊。
——她的每一箭在射出前都预设能击中,因此没有一支是松懈的。
他遇过的弓修,一般会用法力包裹整支羽箭,力求贯穿。而萧清影不一样,她的灵力全集中在箭头,击在死穴。所以才能以筑基期的丹田,发出这么多支羽箭仍不枯竭。
老者心下暗惊,随之而来的还有水涨船高的怒火。
被一个炼气期伤了眼睛已是奇耻大辱,还被这么个筑基期女修当猴耍!莫非真要将他这金丹后期逼到用上法力,才能杀掉?
想到这儿,不由得又想,倘若能给这女娃娃一个机会,让她放开了,用上所有法力,与自己比试一场,那该是什么光景?
萧清影趁老者分神,行到门口,一把抓住薄病酒的肩膀,“走!”
薄病酒还跟瞎子一样摸来摸去,“走到哪儿去?”
额上的血还是浸染了一部分眼罩,尽管他的世界朦朦胧胧的,只能看到隐约的人形,但这笼罩的红还是让他生理性眩晕。薄病酒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不许晕,感觉到脚下落地,他不敢揭开眼罩,“我们逃出去了?”
朦胧的人形转向他,薄病酒大概分辨出她狼狈的模样。
萧清影:“他设下困阵,外面的人听不到里面,传音和令牌也没用了。我知道怎么解阵,你去解阵,先逃出去通知离离,我与他周旋——”
“你们谁都逃不掉!”
老者追上二楼,“于蝼蚁而言,挣扎是无用的。既然已经知道结果,何苦浪费时间?”
说完,便是振臂。肩膀带动胳膊,胳膊带动手肘。
这整栋小楼只有一层房间的一间窗户。本应无风,却在老者动作时,从他身后扬起大风,吹得黑袍猎猎。
萧清影脸色微微变了。
金丹期的威压如潮水般涌过来,还有那杀意。
剑来!
萧清影将薄病酒推进旁边房间,自己御气躲避,眼角余光见那夹杂着三分法力的剑气从自己所站的地方划过,将地板全都掀了起来,最后在墙上撞出一个大洞!
碎石砖瓦本应引起轰动,却被无形的屏障柔软地兜住,半点声响都没发出。
萧清影还听见外头离离的声音:“清影姐——你们找到人了吗——”
老者捂住左眼,烦躁道:“无趣!实在无趣,快结束吧!”
说完连着三道剑气飞来。萧清影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叠五行符箓,催动后全都丢了出去。
老者从容地用剑气抵挡,甭管水来土掩,轻松拿捏,还有闲空嘲弄:“小女娃,不是说好了只比术,怎可用上这些旁门左道?”
萧清影咬咬牙,抽出一张金丹符箓,注入法力,“是前辈先恼的!”
符纸燃烧,凭空变出一重冰墙,迅速充盈整个屋子,向外展开冰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