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裴宴之的声音,薛流萤脚步顿了顿,握在回灯肩膀上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
回灯强撑着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薛流萤。
薛流萤沉默半晌,声音淡淡,说:“裴宴之,回去之后,我们找个机会好好谈一谈吧。”
说完,薛流萤搀扶着回灯往外走了出去,身后站着不说话的裴宴之,听到回答后,也抬起脚跟在后面。
她们没有回去燕王府,而是直接去了城南医馆。
薛流萤不信宫中的那些御医能有办法解了这毒,她只信她自己。
回灯躺在床榻上,薛流萤找来针灸给她施针后,去后头药材库寻了制解药的药材。
一个多时辰后,薛流萤拿着一碗墨色药茶走了进去。
她把药茶搁在旁边小桌上,取下回灯身上的针灸,扶她坐起来,拿起药茶喂她。
约莫过了一刻钟,回灯趴在床边吐出一地黑色的血,这才算是解了毒。
“毒已经解了,这几日你先不要运功,以免经脉错乱。”薛流萤嘱咐道。
回灯点头。
待做好一切之后,薛流萤理了理身上的衣裙,走出房门,来至院中池塘边。
裴宴之正坐在那里喝着茶,见她走近,抬眼看了看。
薛流萤坐在他面前,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后,才幽幽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她的眼神不似先前那般温柔可爱,而是充满了敌意与冷漠。
裴宴之对这样的她感到有点陌生,眼神闪过一丝波动,但是又觉得,这才应该是原本的她。
“先前你假意跟在我身边查假银案,是为了去明月舞坊抓林睿的吗?”
裴宴之手指随意摩挲着杯沿,看向她的眼里满是探究。
“据我所知,林睿是你表哥,你查他是为了什么?”他继续开口。
薛流萤神情有一丝微动,手心微湿,额头碎发处沁出一层冷汗。
二人目光直视许久后,薛流萤叹了口气,垂下眼眸承认道:“是,我在查他。”
她抬头看向他,说:“可是,这跟你们并无冲突。”
“是什么?”裴宴之追问。
“这个我不能说。”薛流萤想了想,说:“是我个人的私事。”
裴宴之低头轻笑,放下手里的杯子,“行,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必多问。”
薛流萤见他似乎准备离开,急忙出声。
“等等,你们审完林睿之后,能不能让我单独见见他。”
裴宴之双眸漆黑,眼里分不清情绪。
“行。”
说完,裴宴之起身走出院子,离开了医馆。
凉风拂过池塘水面,惊起一阵波澜,薛流萤独自坐在石凳上,一言不发地看着裴宴之离开的方向。
***
死牢里,林睿被打的浑身是血,他没受过这么重的刑,撑不过去早就已经晕了。
“将军,这是他的供词,他全招了。”
卫风把已经签字画押的供词交给裴宴之,他看了一眼内容,冷嗤一声,“这老贼,手伸的挺长啊。”
裴宴之抬手,“去上面说的地方,拿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