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不会有。
时隔很久,手机振了振。
「谢谢,礼物很喜欢。」
兔子头像依旧可爱,却没能冲淡语气里再明显不过的刻意疏离。
季瑾年放下画笔,视线落在聊天框上方的那行正在输入中,像是怕惊扰到对面的人,呼吸不自觉放轻。
过了一会,跃动的那行字平静下来,变成备注。
又等了十分钟,后院外面林叶被风吹得簌簌声响,却依旧不见消息提示的声音。
暮色逐渐掩过天光,视野暗下来,光线已经不适合再继续作画。
她想,不会有新的消息了-
F市十年难遇落雪。
一月中旬,气温比起昨天又降了不少。
早晨睡醒时,季瑾年看到阿婆发在群里的天气预报,说F市今天要降雪,叮嘱她注意保暖。
视线落在七个小时前,唐玥发在群里的那句早安上,季瑾年回了句好。
雪不是白天下的。
临近傍晚,暮色四合。
灰蒙整日的天色沉得很快,一晃眼就又黯淡好几分。
季瑾年推开车门,仰头看了看天幕。
零星的细小雪粒顺着风飘散下来,藏在湿凉的夜风里,不经意就被轻易忽视过去。
车停在后院,雪不大,她也就没撑伞。
一路穿过草坪进了房子里,雪粒落在大衣上,又被行走时的风拂过。等到玄关时,只有停留在靴面上的几粒,介于将化未化的临界边缘。
寒气与风雪被一并隔在门外。
锅里煮着红酒,暖色的光调浸满整间客厅。
洗过澡,季瑾年换上棉质柔软的浅色家居服,侧身倚在吧台边。觑了觑视线,她透过檐下的灯,看到落雪比不久前似乎更大了些。
时间不早,除了连绵的风雪,窗外也没什么风景可看。
季瑾年眼睫微垂,温热的酒液顺喉而下,掺着肉豆蔻的浓郁。
不知不觉间,借酒助眠成了她这两个多月来的习惯。
她酒量好,轻易醉不了。
一两杯的量,神情依旧清醒,至多比平时更纵容些自己的情绪。
这也就够了。
也只有这种时候,季瑾年才会任着自己点开社交软件,一条条往下翻看。从目不暇接的朋友日常里,期待起唐玥今天会不会分享些什么。
翻到七个多小时前,突然被类似的文字和图片刷了满屏,她才知道原来国内今天也下雪了。
更准确些,是国内的昨天。
已经过了元旦,算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下得突然且短暂,连天气预报都不曾预测到它的降临。
看到盛书柏发了条感叹:「今年也是一个人看初雪[躺平。jpg]」
杯中浅晃的润红酒液顿了顿,被放回吧台桌上,高脚杯底
季瑾年点进和盛书柏的聊天界面,发消息敲了敲她:「书柏,休息了吗?」
国内已经是凌晨四点,周六。
以她对盛书柏的多年了解,这个点十有八九还在酒吧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