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收买,那肯定要花钱,现金的话需要有人给他送过去,她就不信他住在什么深山老林,附近一个人没有,也没有监控。如果走银行更好办,有银行流水,一拉单子就什么都清楚了。
而且事前肯定要跟他联系吧,可以让警方向运营商调取通讯记录及信息记录。不可能一点痕迹没有,又不是专业犯罪分子。
宁衡听了她的话,确认道:“你们要追查到底?要沈思妍蹲大牢?”
“怎么你想护着她?择因的话你没听到吗?还是你也觉得择因当时在胡说八道?”高萝反问。
宁衡立刻为自己辩解:“当然没有,我只是问一下,毕竟你们现在是‘同事’,一起录了这么多期节目。万一没找到证据,没办法给她定罪,这撕破了脸,后面相处会很难看。”
“谁要跟一个犯罪分子相处啊?你对她友好,她背地里算计你,有什么好相处的。”
高萝说完,见宁衡只是看向高姝乐:“高老师也认同?”
他想听高姝乐的回答,想看看,别人欺负到这份上,她会不会还想着顾忌彼此体面。
所幸高姝乐硬气了一回。
“认同。”她道。
*
高萝打电话给高承盛,高承盛找来了集团法务部两名律师参与办案。
律师向法院申请了调查令,一个从银行流水入手,查到那人的账户近期频繁地与一个异地账户发生资金往来,数额巨大。
康雷没办法说清资金来源和用途,暂被派出所拘留。
另一名律师通过网络通信运营商,调出那人近期通讯记录,发现他多次跟外地的一个号码联系,那个号码所属地同异地交易账户地区一致,都是临城。
律师通过那个账户和号码,查到了临城一个叫史武的男人身上。从锁定嫌疑人,到公安机关异地介入、传唤调查,只用了两天。
姚灿灿是在史武被传唤后,才收到消息,因此没能跟对方通气。
姚灿灿是沈思妍助理,很多事情,比如跟康雷这样的人进行交易的话,她不能用自己的信息去办。因此她在外面借了一个号码和银行账户用来办事,会定期给那个人一笔“借用费”。
借了几年,一直相安无事,现在突然被传唤调查,警察问话,那人装作一问三不知。警察告诉他,如果不能老实交代,会面临三年有期徒刑。
普通人哪经得住这种吓,老老实实交代了实情,告诉他们,手机号跟银行账户是被一个女人买走了。
紧跟着姚灿灿被传唤调查。
姚灿灿当时跟沈思妍在一起,看到警察上门,大脑一片空白。
沈思妍也懵了,因为她跟康雷达成交易,给一笔钱让他顶罪,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查到她们身上。
通过史武的供词,警方查到姚灿灿确实有定期给他打一笔钱。并且在姚灿灿手机里的银行app账户,确实有账户信息,以及转账记录。
所以即便没有雇狗伤人事件,非法**账户,已经构成犯罪事实,现在等于是多重罪名。
律师通过姚灿灿那个买来的银行账户的流水,查到她在一个月前也进行过一笔大额异地转账。收款人叫潘平,在银行的系统里可以看到他的个人信息,包括照片。
阿萝跟高姝乐都认得那个人,那是在古城用竹竿夹伤阿萝脚踝的景区表演人员。
她们这才得知,原来那次并不是意外,是沈思妍计划好的。
很快,古城那个人也被传唤调查。
被传唤的四个人里面只有史武是被行政拘留,其余三人因故意伤害,处以刑事拘留。
刑事拘留要被关押进看守所,那对于普通人来说,无疑等同于天塌了下来。
在他们的心理上,跟坐牢没什么区别,甚至可能比坐牢还难受。进去先脱光了进行体检,然后换上囚服,跟其他犯罪嫌疑人关在监室里。一个小房间里有二十多、三十多个人,房间没有窗户,发霉潮湿,晚上睡大通铺,被集中看管。
拘留期间不能见家属,也不可以打电话,只能通过律师转达。
姚灿灿被关进去的第一天,想死的心都有了。
沈思妍给姚灿灿找了律师,律师同姚灿灿见了一面,回去告诉沈思妍,“她在里面的日子很难熬,让你想想办法。”
沈思妍能有什么办法,她反问律师:“让我来想办法,那我花钱请你来干什么?”
律师无奈道:“现在证据确凿,并且另外三个人已经认罪了,如果走法律程序,判刑是板上钉钉的。”
沈思妍意外:“他们认了?”
史武认罪很正常,因为他的行为是非法出租银行账户,最多受行政处罚,包括警告、罚款、暂停银行业务,不用吃牢饭。
但其他两个人性质不同,一个致使阿萝骨折;一个放狗致使节目组多人受伤,其中两人达到轻伤级别。都要承担共同犯罪的刑事处罚,怎么能认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