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把你那副要吃人的表情给我收回去。”
“哦,好吧。”
准备换台机子,肖询拉了一下他的手:“学长,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什么问题?我不记得了。”
肖询刚才提问题了吗?他怎么不记得了?
停在腕上的手掌顺溜滑落,掌心轻松包裹他那羸弱葱白的手,肖询眼底的笑意若隐若现。
“庄饮砚,我追你好不好?”
舞步翩翩的舞者乱了步伐,跟不上节奏胡乱踢踏,心跳的声音如雷贯耳,庄饮砚呼吸局促。
收手,道:“晚上的玩笑还没开完呢?别乱说话。”
“学长,我认真的。”离开凳子起立,靠近青年的贫瘠的背,“你不是说,走太近害怕大家知道我们都有疾病吗?和我恋爱的话,就算我亲你、标记你,大家也不会说什么的。”
向前走了几步,没注意脚下的凳子被拌了几下,凳子划拉瓷砖的声音刺耳挠心,在肖询接住他的时候,心绪更加缭乱。
推开肖询,就要往房间里跑,这里人多口杂的,万一被瞧见听见,就更加说不清了。
后头稳健的步伐每一步都宛若踏在他煎熬的心上,四下无人里,庄饮砚站在自己房门口。
“我要睡了,你也回去吧,晚安。”
手掌有力扣在门板上,肖询用低沉的声音催促:“你看,你又不回答我了。”
“不可以。我回答完了,你快走。”
“为什么?说说看嘛。”耳垂被柔软的触感轻碰,对方的鼻尖略带凉意,划过他的侧脸留下丝丝冷气。
“肖询,恋爱是一回事,治病和隐瞒又是另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那你帮我治病。”搭在门把手上,不让他进去,青年咄咄逼人,“我的医生说了,只要找到能安抚我的Omega和我谈恋爱,我就能好。”
“你要不要自己听听你在说什么?走开!”恼怒拍开那只手,庄饮砚径直走进去把想要跟进来的人关在外头。
门板被重力关上,触到鼻头,结结实实吃了个闭门羹,肖询后退半步揉了两下自己的鼻子。
自言自语:“怎么又生气了,明明答应过我不生气的。”
等外头的脚步声远了,靠在门上的人胸腔趋于平静,收拾东西的时候钝力十足,仿佛带着一股气。
这个肖询,一天到晚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连谈恋爱能治病这种荒唐滑稽的谎也好意思扯出来。
又想搞明白他的脑回路是如何七拐八拐,拐到山沟沟里的,一方面又觉得他有病,自己怕是领悟不了病人的想法。
拿着吹风机的手顿住,湿润的睫毛闪了闪,拳头自带的重击被棉花化解,庄饮砚突然又没那么生气了。
就当是这个没脑子的听了左序的话,病急乱投医吧,以后还是跟他提一下,左序那个人成天没个正形,别什么话都听进去。
大床房上的闹钟滴答滴答流逝,酒瓶相互碰撞的声音也在他刷手机当中路过,放门口那条道路迎来一波脚步混乱的热潮、以及各类醉酒的呓语后,逐渐归于平静。
生物钟令庄饮砚养成到点就困的优良习惯,蓝光屏幕熄灭,眼皮沉重耷拉下来,杜绝外头部分的嘈杂声,失去意识。
房间内,匀速缓慢的呼吸和指针的催眠音相互交织之间,门锁转动带来的机械声由显突兀。
‘咔哒——’
门缝投进一丝光线,还伴随着后半夜个别人群的欢闹声与歌声,但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被严严实实挡在门外。
大床上,青年紧闭双眼安稳缩在一处,另一头床沿塌陷,身材伟岸的人生怕吵醒他,蠕虫似地挪动过去,最后到他身边把人环住。
“抓到你了。”
被黑暗浸透的双眸如耀石,隐约有狂潮在翻滚,手头动作虽轻,但急切的呼吸却诚实出卖他的情绪。
在梦里熟睡的人不止为何,梦到自己化成海底城的螃蟹被束缚,明明深处幽蓝色的海底,流动的海水却好像淌过刚喷发的火山岩浆。
羽睫轻轻颤抖,睡梦里的人呢喃:“热……”
翻身试图逃离,却成功把自己往热源处送去。
偌大的空间游荡青年的浅笑声,肖询撑着脑袋观察后,得出结论:“你睫毛好长啊,庄饮砚。”
贪玩地用食指勾动他浓密的睫毛,肖询:“热也要忍着,谁让你把我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