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杏惊诧,这完全不像白微澜性子。但现在,也猜到了这一大家子是专门来接他的。
原本他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自己不请自来的入住。
此时听他们这样说,内心的小疙瘩没了,其他话也不用说了,也亲昵的挽着宴绯雪的左胳膊。
放鹤没有胳膊挽了,一路上说自己跑前面开路,要是有流民来,一定打的满地找牙。
他身后此时跟着小四小六,底气可足了,走路都是叉腰像个螃蟹似的。
万杏给宴绯雪说这几月酒楼的情况,基本没什么大事发生,一切在往好的发展。
每月的外地客人逐渐增多,对他们酒楼都是慕名而来赞不绝口;此时也是夏季,正是冰饮好卖的季节;每天酒楼门口都络绎不绝,随便在街上都可以看到,有人拿着盛雪楼的竹筒冰饮。
但随着流民进城后,生意砍半了。
他道,“流民来后,入夜就没人了。之前燕镇送我来长琴巷子的路上,就遇见过好几伙流民。”
他说到这里,有些兴奋好奇问宴绯雪,“今天一直听客人说城里治安变好了。”
“多了好些穿印着白字衣服的壮丁,都在纷纷猜测是你们带来的人。”
谷雨一下子就不困了,仰头望宴绯雪,眼里满是亮晶晶的崇拜。
小栗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白微澜背上醒了。他像个小老虎似的张嘴嗷呜,短手限制了他画的圆圈,十分夸张比划道:
“好多好多人,坐了好多船,都是退伍的将士,一定能把流民打跑。”
不仅他们几人兴奋高兴,城里的百姓听到这个消息,今晚都能稍稍睡个安稳觉。
他们在睡觉的时候,来镜明正带着衙役和壮丁控制城里流民,连夜把作奸犯科的流民全部抓捕。
那些原本叫嚣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民,一被关押进牢房,屁都不敢放,倒是控制不住的尿流。
地牢里阴暗不通风,血腥冲天,半夜高窗透进来的月色下,仿佛还能看见影影重重的血雾。
那些菜巷子闹事的流民是什么下场,不言而喻。
牢房里安静如鸡,流民一个个提心吊胆。
一连续三日,城里城外都鸡飞狗跳。
百姓看到穿矿工服的壮丁们,一个个像是对待女婿似的,送卤鸡蛋送茶水瓜果。
每天就坐在门前,守着给巡逻的壮丁们给糕点,生怕这炎炎夏日把人晒中暑了。
而那些流民看到这些壮丁们,一个个吓得抱头乱蹿,都老老实实待在流民安置区。
还有个别不信邪的,被壮丁们当街拖着走,还被百姓吐了好些唾沫。
而那些蹿到城外的流民,听见城里的动静,越发往村里蹿。遥山县几十个村子,这些流民一入山林,如泥牛入海。
遥山县的村民听见这消息,更加严防死守,同时又觉得脸上有光。
小白可是他们村里的上门女婿。
他们遥山村要在全县扬名了。
这天,林大娘早上要把新鲜的嫩豆腐运去盛雪楼。
之前因为流民乱蹿,林大娘都是后半夜起来开始煮豆腐,天亮后早早交给燕镇,让他帮忙运去盛雪楼。
这几日听说城里城外流民少很多,路上行人也多了起来,她便想自己去。
百姓不可能一直闭门不出,毕竟夏天还是农忙时节。
水田里的稻谷正是需要驱虫除草的时候,土地里的早苞谷和辣椒都要摘收回家,趁天气好晒干收仓库里。
所以百姓在家里躲一段时间后,还是得抓紧忙活田里的口粮。
治安好了点后,林大娘就不好继续麻烦燕镇了。
毕竟,她还在背后嘀咕过燕镇好几回。
一个头婚小伙子花大排场娶一个二嫁的,林大娘如何不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