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绯雪虽然看着在专心作画,但余光一直关注着白微澜,见他神色闪过厌恶拧巴,便想起身进屏风换掉。
白微澜按下他肩膀,“不用,我们这里也没换洗的衣服,就像晏晏说的,衣服只是衣服。”
宴绯雪看了他一眼,安然坐好,继续提笔做画。
白微澜见宴绯雪一世静好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出声丧气话;但刚刚吴吉语的话,令他心头乌云密布又生出一丝卑劣。
“晏晏,要是判刑是真的……”
白微澜满脸郁色盯着宴绯雪的反应,但宴绯雪抬头,他眼神又飞快闪躲。
这时候试探真是有些卑鄙和不是人。
要是宴绯雪真的被充入教司坊,他绝对不能接受。
此时开口试探,让他一直坦荡炙热的情谊蒙羞。
只一闪而逝的阴暗便像是舌尖含着毒药一般苦涩懊悔。
不待宴绯雪开口,他立马认真道,“判刑是真的也没关系,我舅舅明天就回来找我,我们不会死。”
可宴绯雪是谁。
更别说这是他枕边人。
他早就洞悉白微澜眼里的慌乱和懊恼,还有自责贬低的颓丧卑贱。
宴绯雪放下狼毫,望着那双忐忑的黑眸,反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的判刑,你希望我怎么办?”
白微澜低头,不敢看宴绯雪清澈了然的眼睛。
他微垂着肩背像拱起的山脊,屋子里弥漫的血腥气中,充斥着挥之不去的污言秽语。它们与判下的罪行,一直在白微澜的鼻眼耳廓处无声喧闹和挑衅。
理智摇摇欲坠,快镇压不住山脊下的困兽,阴郁洪荒袭卷他整个眼底。
白微澜抬头,黑眸里占有欲不加掩饰。
他俯身紧紧抱着椅子上的宴绯雪,像是要将他融于自己胸口,几乎低吼道: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白微澜从来没这么大力气抱过宴绯雪,宴绯雪疼的皱眉,甚至脖子有些勒着喘不过气。
宴绯雪全身被禁锢在灼热又强势的怀里,他被困在桌椅方寸间,白微澜面对面抱着他。
他看不到白微澜的神色,但是白微澜胸口暴怒起伏的厉害,那重重又慌乱的心跳在向他求救,又企图融化他的心口与它合二为一。
宴绯雪的手腕也被折抱在坚硬的胸膛里,他想伸手回抱白微澜都没有办法。
他刚刚扭动一下胳膊,就被理智失控的白微澜视为无声反抗。
不出意外,脖子被犬齿狠狠咬下了一口,痛的宴绯雪直嘶气。
可他舍不得推开白微澜。严善艇
白微澜侧颈腾烧的血液、紧绷凸起的筋脉,无疑不在宣示着白微澜理智被拉入黑渊。
他在痛苦的挣扎。
他在怕。
白微澜听不得一点关于他的不好言论和事情。
他在自责愧疚没保护好自己,同时又想借机试探他的想法。
男人的占有欲真的很强。
宴绯雪仰着脖子,蹭了蹭那薄汗与筋脉怒胀的侧颈。
两两相贴,宴绯雪脖子带着爱抚又眷念的磨蹭,他温凉的体温和令人头皮酥麻的触感,很快安抚住白微澜的无声咆哮与失控不安。
白微澜失神黝黑的双眸渐渐回神,低头只见宴绯雪艰难的仰着脖子。
侧颈拉出好看的弧线,像是一抹玉色划过眼前,令人心头一颤。
这臣服讨好的姿势,让白微澜忍不住喉结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