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缺爱的环境中他暴躁易怒动不动就龇牙炸毛,但他始终一身利刺傲骨,没有和那些乌合之众的败类搅合、逼迫自己合群。
而这些,在他看来是心疼是骄傲的地方,竟然被周扶明说成孤僻阴郁说成性子缺陷。
还假惺惺说如何面对白微澜死去的娘亲。
宴绯雪眼神阴冷,却笑意晏晏道,“周大人你死了,就自然可以面对阿澜的娘了。到时候你还能说出这番话吗?”
“不过也情有可原,也许周大人本来就没得到正常的亲子关系教导,又如何指望您能教好别人?”
他看着周扶明戒备又极力忍藏着怒意,慢悠悠道:
“哦,周大人也可能见不到阿澜的娘亲,毕竟作恶的人,会下十八层地狱。”
周扶明气的手臂绷的紧直,但面上只是怒意一瞬,很快便冷静下来。
不和将死之人多费口舌。
他这次来,是要白微澜为自己犯的罪孽做赎罪,要给吴吉语道歉,并且对方的要求——也是以牙还牙。
周扶明道,“为了你夫郎,你切勿意气用事,还是向吴家低头应了他们的要求,不然以后你夫郎的日子是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
白微澜是一点都听不得这些。
他怒极反笑。
失望一次次浇灭期待的热意,血亲之间早就变成了薄凉。
他只慢慢从椅子上前倾,看向周扶明那张恶心的脸,低声清晰吐出二字:
“军饷。”
霎时,周扶明眼神泄露一丝震惊。
这两个字足以让周扶明心弦紧绷。
他淡淡看向白微澜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微澜道,“舅舅,你确定我要说出来吗?”
周扶明临危不乱定定看着白微澜,没有丝毫反应。
白微澜点头,后仰在椅子靠上,吊儿郎当大声道,“北漠、二十几年了?”
惊惧坠落心底,周扶明心气短了一截儿。
他眼皮颤抖一下,而后死死盯着白微澜,低声喝止道,“你在瞎说什么,你个疯子,自己死也想要拖我下水。”
“白眼狼!”
“哼,我们两人要是没事,舅舅自然没事。”
周扶明满不在乎看向白微澜,人都被关在火房不得出去,你能怎么办。
“那可让舅舅失望了,所有往来信件都在我脑子里,进京城之前,我就留了后手,要是我判死刑了,就有人会给舅舅送信。”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舅舅还记不记得当年内容?要是记不住,我现在就可以一字不差的背诵出来。”
周扶明官场沉浮多年,早已修炼的不露破绽,但此时被对面两个后辈,连接气的面色阴沉又惶惶如临大敌。
不过,他盯了白微澜半晌,最后拂袖怒走。
要是白微澜诈他……这狼崽子从小就冷漠不通人性。
在周扶明开门的时候,白微澜笃定又蔑视道,“舅舅要不了几天就会再跑来求我。”
周扶明顿了下,而后像背后有凶兽似的,飞快开门逃了出去。
可他逃也没有用啊。
不,也有用。
起码,他要通知他背后的同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