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柴门的手忍不住激动抽风,一旁杂役还鄙夷没见过女人会不会马上风。
但那老乞丐像是没听到的,眉眼激动闪着报复的光亮。
门被推开又被关上。
只见杂草堆里花娘也是蓬头垢面,看到人后没有什么反应。
只要是男人,乞丐与权贵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他们本质都一样恶臭令人作呕,只是权贵的皮表糊了一层光鲜亮丽的华服,掩盖了烂到骨子里的腐肉。
但那老乞丐很是激动,几乎是抖着手揪着花娘的头发,让她仰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花娘还是没什么反应。
那老乞丐狠毒道,“花娘,你仔细瞅瞅我是谁?”
“又丑又臭的老男人。”
老乞丐呸了声,朝花娘脸上吐唾沫。
“睁大你眼睛看看,我是谁!”
“十几年前你把我双腿打瘸、把我打成了驼背丢乱葬岗,没想到我又活着回来了吧!”
“我回来索命了!”
“果真是天道好轮回。”
那老乞丐说着,就双手掐着花娘的脖子,花娘也认出了这人是谁。
她原本奄奄一息,此时像是绝境中爆发最后一点生机似的,一口咬住老乞丐干枯皮的手腕。
老乞丐见花娘还有力气,又开始抽出身上带着的碎瓷片,朝花娘的脸划去。
轰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只见两个杂役打扮的男人,夺门而入握住了那瓷片,瓷片只差分毫就划破脸了。
花娘大风大浪见识多了,死都没怕也没什么好惊讶。
那杂役道,“我们是奉命救你出去。”
花娘看了那杂役一眼,“把这老乞丐带上。”
两个杂役把花娘和晕死的老乞丐装入水桶里,盖上盖子悄悄走侯府后门溜走了。
他们其实并不是悄无声息,起码赵书蕴身边的老嬷嬷就躲在假山后看到了。
而一山之隔便是护院奴仆,但那老嬷嬷只静静看着花娘被抬走,没有出声喊人。
“这是哪儿?”
花娘从木桶里钻出来,发现她被送到了浴房。
一丫鬟恭敬道,“回姑娘的话,奕王府。”
花娘一听先是冷笑,她还算什么姑娘。再一听奕王府,倒是有些惊讶。
她和奕王府完全没有交际,听闻奕王这人很难打交道,狡猾又狠毒。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花娘洗漱完后,穿着干净暖和的袄子,连月冻伤到麻木的膝盖,此时终于有些刺骨疼痛的知觉。
她跟着丫鬟穿过游廊回院,来到外院大厅,大厅的青石砖上躺着昏迷的老乞丐。
“姑娘稍等,主子们这就过来。”
花娘只等一会儿,就听见廊外脚步声走来。
她抬头望去,看到宴绯雪的刹那顿时心神大振,一直生死淡然的冰霜脸露出一丝惊喜和松懈。
她下意识抚顺自己零散的头发,甚至感激刚刚的洗漱,让自己体面的见到宴绯雪。
但宴绯雪的目光只是在她身上一扫而过,转而死死盯着地上的乞丐。
这就是欺负宴绯雪幼时的龟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