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是个跛子,不能入仕,所以这恩荫就落在了燕回丈夫身上。
一家的重担开支全靠燕回丈夫的微薄俸禄,二哥还学了木匠接点零散活计补贴家用,大哥还一心埋头苦读。
只是十几年过去,不是他一个人挑灯夜读了,他儿子也跟他一起熬。
荣府落魄成这样,荣老三当时还逛青楼把燕回赎回府里做小妾,可见这府里没一人对燕回好颜色。
大嫂是贵女出身更加瞧不起燕回,二嫂是良家女子平常也只巴结大嫂,更别说燕回连三嫂都算不上。
燕回当时进府说的好听是宠妾,说的不好听就是伺候三房的奴仆。
荣老三的原配每天都给燕回立规矩,各种找茬儿针对燕回。
荣老三是个傻憨又精明的和事佬,哄着燕回做小伏低,一面又哄着原配别太过为难燕回。
后面京城一权贵公子犯事,证据确凿但大理寺五个寺丞都不敢签押,他们一起买了些酒灌醉了荣老三。
本就破落的荣府因为荣老三被全家贬去苦寒之地,大房二房没少埋怨荣老三。大房还说当时就应该恩荫官职,省得现在被荣老三牵连。
荣老三的原配更是哭着闹着要和离,唯独一直默默没出声的燕回在愁云惨淡的时候,支撑起这个家的日常运转。
老夫人身子骨不好,因为伤寒差点病死异乡,还是燕回拿出了一笔银子买昂贵药材救命。
后面家人都问他这银子哪来的,燕回才说是他一个朋友的丈夫邮寄的。
荣老三自然知道这朋友是谁,燕回从来没求过他,唯独因为宴绯雪路引的事情开了口。
他们被贬谪的三年,全靠燕回手里的银子过活。
荣老三遭受不住原配一哭二闹三上吊,已经放她和离了;见燕回不离不弃又真心照顾他一家,于是给他娘说要扶正燕回。
患难见人心,一大家子倒是没什么异议了。
原本是燕回一个人负责三房的洗衣做饭,后面便是几妯娌轮流来。日子也比以前齐心融洽很多。
后面白微澜得势又把荣老三调回京,日子终于开始慢吞吞好转了。
燕回道,“多亏你们把我丈夫调回来,那里真是冻的脸上皲裂。”
宴绯雪看着燕回的手,粗糙的不行,比他当年在村里还糙,大拇指两旁都磨起了粗茧子。
可以前通信的时候,燕回每次都给他说过的很好。
宴绯雪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他道,“好在苦尽甘来了。”
燕回低头压下这几年的心酸苦楚,而后片刻问道,“大伯母他们还好吧。”
其实燕回少小离乡根本没多少记忆,更别说感情了。
宴绯雪说了燕镇燕椿的事情,还说大嫂就是邻村的万杏,已经生了一个儿子。
燕回是一点都记不得万杏,对燕镇两人的记忆都模糊不清,倒是大伯母的记忆始终是寡言的好人。
不过听见他们过的很好,燕回还是很开心的。
燕回思索了会儿,又道,“那你现在的身份怎么给大伯母说的?”
“大伯母早就知道我是假冒的了,但具体来历她没问我也没说。”
宴绯雪顶着燕回的身份在遥山县生活过一段时间,但在京城消息灵通的都知道他是宴绯雪。
关于他的来历稍稍一打听便知,更别说现在白微澜封王的事情已经传遍大街小巷。
旁人怎么说宴绯雪也不在乎,是嫉妒是羡慕还是惊诧谈资,那些微弱的声音也传不到他耳朵里。
燕回道,“其实百姓更多是夸你百折不挠坚韧不拔,还说什么仁善贤良,我可听了你们好些事迹,也知道你们很恩爱。”
燕回说着第一次正眼看向白微澜,主要是白微澜对外人着实不笑,看着像是摆权贵架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