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黄的鸾帐和送亲的喜牌一直接到城门外。
此时午门外城楼上悬挂着红绸寸寸结着绢花,城门上挂着一排排花篓,里面全是各种盛开的牡丹。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花团锦簇福瑞结祥,日光下氤氲着热烈的香气与喜色。
宴绯雪坐在凤鸾上,一路被送至午门外。午门三扇大门敞开以待,中间一直紧闭的那扇,今天也装点着红绸。
这中间大门天子专门,更是皇帝大婚的时候才开启。
宴绯雪从这扇门出来,身份地位不言而喻。
再也没有人敢议论他的出身,从此,几年前冲喜逃跑的闹剧也变成美谈。
宴绯雪成为全京城最令人羡慕的哥儿。
一路上宴绯雪有些出神,空气中的炮竹烟火声像是一个模糊的屏障,纷杂的笑声祝贺声接踵而至,他像是被塞进一个瓶子里,有些窒息的慌张无措。
直到马车停在了王府,白微澜把他抱在了怀里,宴绯雪才觉得心跳有了着落点。
宴绯雪头顶红盖头,白微澜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宴绯雪抓他喜袍抓的紧,整个人在怀里的姿态也紧绷的。
白微澜小声笑道,“紧张啊?”
宴绯雪摇头。
风一吹,只见红盖头的流苏摇摇晃晃掀起了一角,绸光红亮中,露出了雪白的脖颈和朱唇。
只一个漂亮的下颚就让周围赞叹惊呼。
但随之是昙花一现的遗憾。
白微澜很快就扯住了红盖头,然后像是怕人抢他宝贝似的,捂着进了王府。
燕回一家也接到请柬来参加婚宴了。
他看着两人拜堂行礼,高堂上不怒自威的太上皇眼里止不住的笑意。
宴绯雪真的有个家了。
喜气洋洋声中,周围都是达官贵人说两人如何般配。
“我们衙门里多亏有了王妃,我们少挨多少骂。”
白微澜脾气不好暴躁是公认的,他盛怒的时候也只宴绯雪管的住。
两人上任很后,白微澜看不惯之前衙门相互推诿拖拉作风,没少责骂官员。
他做事风格雷霆万钧,很快就带动边境小县的发展。
那个毛颚已经欠赋十几年未结清过。但新朝成立一年不到,毛颚已经缴纳了一万三千两的税额。
原本不毛之地,现在成了远近闻名的商户聚集地。
白微澜用开放商榷作为诱饵,引导富商们去毛颚经商贩卖茶叶,而北熊那边有出了名的珍贵木材、皮毛。
现在毛颚就是一块金子,朝廷和商人都有利可图,当地百姓日子也越过越好,边境闹事也减少不少。
“王爷和王妃两人简直天作之合,都是国之栋梁啊。”
明面上只能这么夸,其实私底下他们更怕王妃。
王妃查账细致,要是被问到小细节解释不出来,他也不会责骂,反而盯着自己笑着解释来龙去脉。
最后还会说一句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切忌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王妃年纪轻轻,却像是能看透人心似的,令人无法招架,只能越发严谨以待。
“礼成!送入洞房!”
燕回看着白微澜面色难掩激动,两人站在一起如一对璧人。虽然红盖头遮掩宴绯雪容貌,但身姿仪态万千足见美人凤仪。
命运就是如此神奇,宴绯雪以前拼命的从白微澜身边逃开,两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宴绯雪左右躲藏改头换面潜逃出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