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殿内气氛忽地凝重,太监和宫女跪了一地。
周啸阑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先帝初登帝位时,锦衣卫曾是左膀右臂,扫除了一切障碍。在稳固帝位之后,为了削弱锦衣卫等的权利,便下了很多禁令。
其中一条,便是锦衣卫等武将不得出入书院等学子聚集场所,自此文官盛行,武臣衰弱。直到嘉和帝即位,锦衣卫才被启用再到如今重回权利之巅。
嘉和帝即位时还未到弱冠,因而朝政大权一直是宋公明等一众文臣把控。
如今权利表面上收回来,可实际的权利还是在以宋公明为首的朝臣手中,这青年皇帝做什么都处处受掣肘,他所说的,不过是嘉和帝所想的。
锦衣卫插手书院,不过是收紧文官权利的第一步。是警告,也是试探。
嘉和帝明白,只是先皇的命令在前,他答应得轻松,就显得不敬。
因而,这不敬的惩罚便就落在了周啸阑身上。
未时,周啸阑步伐微微有些凝滞地从宫中走出来,他被圣上打了二十板子方才拿到谕令。
程川在宫门外等待多时,
“大人。拿到谕令了?”他想要搀周啸阑,却被挡开了。“不必,只是小伤。”
周啸阑早前军中待过数年,这顿板子在他这里不过是挠挠痒。
“春日宴一个月前就开始筹备,为何大人要等到今日宴会快开始时才请旨?”
周啸阑斜睨着他,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若是一个月前我去求,就不光是打这二十板子这么简单了。”
程川还是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
周啸阑顿了顿继续说,“书院看似是学子的求学之地,实则是朝中重臣的权力中心,谁掌握了书院,便掌握着朝中人才输送。你信不信,我若一个月前去求,朝臣能从一个月前跪到现在。而圣上,会在重压之下如何惩罚提出之人?”
程川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大人是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周啸阑看着他摇头,他现在一点也不奇怪云蘅嫌弃他。
上林苑,芙蓉池,鼓乐声响,宴会进入前奏。
“太后娘娘驾到——”
随着一个小黄门的传唱,只见一位身着鹤纹镶金华服,头戴点翠钿子的妇人缓步走进宴会厅堂内。
赵柔柯跟着一众人等跪拜在地。
太后抬了抬手,声调平缓,“诸位不必顾忌这些虚礼,都起身入座吧。”言罢便掸袍坐下。
待坐定后,一双凤眸柔和扫过台下众人,“今日哀家来此也是想凑个热闹,诸位学子自当尽情展示才情,不用拘谨,也让哀家开开眼。”
随即令人取来杯盏,“哀家不能饮酒,因此以茶代酒,愿诸位学子勤勉进学,来日为国尽力,造福大宁。”
赵柔柯与众人一起遥遥举杯,刚举起杯盏,便瞧见陆心棠将那酒盏的酒水悄悄往袖子里倾。
“。。。。。。”
真是好主意,这一场宴会,敬酒必定没完没了,她酒量如此差,可不能早早喝醉,她还得看热闹呢。
脑中这样想着,便也有样学样将酒往袖里倒,好在这件学子袍颜色比较深,看不出来。
场子渐渐热络时,便见一道朱红身影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排身穿靛青色服装的兵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