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地把指尖用清水擦了又擦,却更加染上了粉色,在其他雪白玉指的对比下,更是被标记的痕迹。
她来回走了两步,气极了,又来回骂他,但不学无术到骂人的词汇也太少,甚至连阿鲁提这样的卡提族语言也用上,结果蓬勃怒意的眉目一看过去,笼子里的青年一点情绪都没有,对她的语言毫无反应。
语言不通的烦恼,没想到宁枝月会先感受到。
想要罚他,却又怕他暴起,终于还是忿忿离去,更坚定了要趁着苍明雪记忆不在驯养他的决定。
而在她离去的背影后,青年沉静下来,冰雪般的眼眸才是真正的空空如也,什么东西也没能落下任何痕迹,才如此相像一匹雪夜里的狼,冷淡的月色洒在他的眼睛里,令人浑身发麻。
脱俗得仿佛已经成仙的青年,伸出舌尖舔了舔过分干燥的唇,似乎还残存着少女指尖柔嫩的触感。
然后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了一下,很快,冰凌凌的眉目中,一闪而过的欲色被微皱的眉头压了下去。
忍耐……
第一步的驯养,是从饥饿开始的。
也是报复,宁枝月先让人饿了三天,饿得青年为了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毫无血色,才把一碗白粥放到了他的面前。
隔着一扇铁栅栏,她居高临下的望着无力得略微蜷缩的青年:“想吃吗?”
“别装听不懂,我知道你会简单的句子。”宁枝月绕着指尖的银色锁链项圈。
她询问了那天的使团的人员,才知道对方虽然不太会说话,但基本上的简单交流还是可以了理解的,因为最开始,也是想着能交流能卖出个好价钱,还好好教过他几天。
青年这才抬起眼皮看少女,一身华服包裹着修长柔软的躯体,像是富丽的花包裹着脆弱的花骨朵,轻易就能摇碎凌落一地。
他声音嘶哑,但底色仍然像冰,冷淡着:“……吃……”
“那就带上这个,成为我的宠物,”她轻轻摇晃了手上的锁链,金属锁链发出丁零的声音,“不要想着反抗或者”她在脖子上比了一下,“挟持我,你的速度一定比不过暗卫的暗器,知道了吗?”
黑暗里突然出现一枚闪闪发光的银器,反射的光落在青年的脸上,明晃晃的暗示。
青年几乎没有犹豫,他绷直了铁链,靠近那碗粥。
宁枝月却坏心眼地拿走:“说,要成为我的宠物,才可以吃。”
青年抬头,视线从粥落在她的脸上,暗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少女没能察觉:“……宠物。”
倒是让宁枝月觉得没趣,一点也没挑战性,不过她看着青年的眼睛立马又转回粥上,又觉得,不过是因为他只有野兽思维,对于自尊什么的都没有任何概念,于是也没有任何犹豫。
于是她示意人开了铁笼,锁链在她修长柔软的手指上摇摇荡荡,然后她看他慢慢靠近,低下头颅,于是神色都不清楚,只有薄唇苍白如雪,像已经死亡。
暗卫紧张地看着那人动作,青年脚踝上的锁链沉重地划过地面,有些刺耳。
就是那一瞬间,青年突然暴起,身型真如同狼一般,他抬头,眉目里全是捕猎的冰冷神色,张口雪白锋利的牙齿,目标就是少女的脖颈。
但是就在他的唇齿咬上少女皮肉的那一瞬间,已经软软地倒了下来,颈后一根银针幽幽闪着暗色光芒。
少女抚上险些被撕裂的脖颈,只有一点麻木,因为暗卫及时,于是甚至像个不知轻重的吻。
暗卫连忙跪了下去:“陛下恕罪,卑职这就将他处理了扔到乱葬岗。”
却见少女眼睛里本来略微消散兴趣又浓厚起来,感受着那一刻生死之间心跳好像要跳出胸腔外,苍明雪那漂亮眉目里透露出的杀意凌厉得仿佛刀剑:这才,有着驯服的意义嘛。
“不用了,”她蹲下来,亲手给苍明雪锁上银色锁链,看了看他的面容,才道:“给他带上嘴笼吧。”
很快,黑色金属打造的嘴笼就覆上青年完美无缺的俊美脸庞,苍白透明的容颜却压着冷硬的嘴枷,强势的青年被束缚起来,一种脆弱矛盾无端地引人探究。
她不自觉地抚上青年的眉目,像是描绘自己完美的藏品。
在她走后,本来应该陷入昏迷的人却睁开了眼睛,他修长苍白的手指也描绘过宁枝月描绘过的地方,无一例外,像是隔着时间与她的指尖轻触,喉结将束得有些紧的项圈顶起,又滑落,一次又一次,闭紧的眼睛里,浓厚得化不开的情绪无人可探究。
第二步的驯养是温和的。
她开始教他简单的指令,就像驯养一只狗狗那样驯养孤狼。
但是就像他听不懂宁枝月骂他的话一样,他很多指令还听不明白,宁枝月本想叫人教他,又觉得这一步也颇有趣味,不想错过,最后便开始自己教他识字。
就像当初苍明雪教她练字一般,不过现在角色转换,宁枝月成了老师,教导着苍明雪的书写。
她教人很任性,没什么耐性,不像苍明雪当初一遍一遍,一次又一次地握着她的手教她,连轻重都告诉她,冷淡如雪的男人会微微抬眉,在光下几乎透明的瞳孔漂亮得好像雪山峰的黎明,却静静地用她喜欢的亲吻,作为进步的奖励。
看似镇定,却总在她吻上去的时候,身体绷直,耳根发烫,在一片雪白皮肤中尤为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