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已经习惯地顺着她的力道低下头来,少女的唇瓣轻轻印上青年冰凉柔软的唇,她惯于掌握主导微张唇要引他被迫纠缠,可是稍微怔愣间,忘了伸舌,看似冷淡青年的舌尖却已经追了上来。
冷淡却瑰丽的面容,紧闭着的眼睫毛颤抖,宁枝月却忽地侧开头,忽然懂得违和感从何而来。
主动……
明明开始都是被迫的青年,可最后每一次亲吻都是他佯装躲避的主动。
一个猜测浮现出来,宁枝月心头微怒,直接挑明:“苍明雪,你就这么爱做我的奴隶吗?”
“我最讨厌人欺骗我。”
他从来在接吻时都闭着的眼睛,此刻才倏然睁开,宁枝月才发现他闭着眼睛的真相,因为冷淡瞳孔此刻全都是愉色,除了微皱的眉头,哪里还有半分拒绝的意味。
他沉溺在其中,在每一次看似被迫的处境里,一次次诱她上前,一步一步,不知是她驯养了他,还是他渐渐将自己塞进了少女少之又少的空间。
“不骗你。”他轻轻笑了一声,于是孤独冷漠不通人性的奴隶,就这样变成了运筹帷幄,万事在心的无面将军,云兰国的皇帝,眉眼带着他特有的那种仿佛坚冰下流动着水一般的,冷淡却又柔和的感觉。
他只是开始新的一轮赌博
她喜欢挑战,他便给予她挑战性。
她喜爱捕猎,他就会成为最优秀的猎物。
他的薄唇上甚至还因为少女的吻而亮晶晶的,在冰雪般的青年身上奇异地蛊惑着,他的声音不再嘶哑,而是冬日清泉在深山处潺潺流动:“不喜欢吗?”
他修长的带着凉意的指尖轻触她眼尾那颗红色的泪痣,他曾经无数次看她鼓动着鲜红,传闻有泪痣的人上辈子经历了很多磨难,命运捉弄,因而不断地流泪,最后生生在眼尾留下了眼泪的痕迹,成了这辈子的一颗痣。
他就连想到这里,都为她也许并不存在的前世而心疼着。
幸好,她这辈子决无可能有磨难的命运。
说喜欢吗?
宁枝月可从不会遮掩自己的兴趣所在。
当然确实是有趣的。
苍明雪的脖颈上甚至还带着她亲手带上的银色锁链,有着所有记忆的苍明雪才是真正强大的存在,于是将他抓在手里的感觉,也更为刺激。
苍明雪实在很懂她,能从她眼角眉梢略微的情绪感觉她心里所想:“那么,你在害怕什么呢?”
“你是帝王,我只是你的奴隶,你想要抛弃我,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所有的决定权都在你的手上,不是吗?”
他明明强势又冰冷,却只手将所有的一切都握在她的手中,告诉她,一切都由她掌握着。
宁枝月吃不了激将法,她的脑袋已经过载,确实没有发现任何苍明雪话中的漏洞。
难道现在,她身为帝王,还会害怕一个奴隶吗?
“我才没怕。”少女的面容还带着一点愉色的尾巴,漂漂亮亮地湿润着,又一次靠近来,盯着他的眼睛:“但是我没有兴趣的时候,可是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扔掉哦。”
“就像当初一样。”她有意刺激他。
苍明雪眉眼间却毫无怒意,只是扣上她的手掌,脆弱的仿佛花骨朵一样的少女,拥在他的怀中,他声音仍然是从容的:“那么,我祈祷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他的示弱取悦了宁枝月,可他的从容又让宁枝月忍不住想要弄乱他的情绪,打湿他苍白俊美的面容,让那双清凌凌的眉眼因她而意乱情迷的时刻才最美丽。
她吻上他,这一次没有闭上眼睛的苍明雪,冷淡的眉眼似乎只是稍微带着一点控制不住的欲色,呼吸略微升温,却未曾如她所料一般急促,只是在她移开视线的那一刻,深邃的眼底才露出贪得无厌的渴望。
就让他用终生的不驯,来换取她永远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