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他疯了,他却能够听到那声音在着急
【再这么杀下去,世界都要被男主整崩溃了!】
【好不容易能够顺利孕育出一个自主的小世界,为什么突然让荆棘空间局的力量插手?】
【新手保护……啧,现在女配的命运线已经走完了】
那声音终于试图与他通话【你究竟想要什么?】
他已经在尊贵的位置上,天下一切唾手可得,荣华富贵只是囊中之物,心脏却仍旧空荡,身为命运的中心,世界宠爱的对象,他能够听到那些世界之外的声音。
他第一次在那莫名的声音面前说了话
【我要她活过来】
【她?】
【她的使命已经完成了,她不可能回来了。】
【除非……你愿意把你的命运,赠送给她,让她以你的身份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
【她成为女帝,而你成为这个世界不起眼的炮灰,随时可能会遭受苦难,随随便便地,毫无意义地死去。】
那声音语含警告,试图吓退他。
男人的眉目却第一次融化了冰雪,几乎透明的清亮瞳孔浮现了笑意【她会喜欢的。】
他没有半点犹豫,一字一顿,像是越清晰,越真实:
【我愿意,把我的命运赠送给她】
世界有一瞬间的停滞,空中飘飞的雪花在半空停留,云雾拨开,月亮在低空静静莹润,然后时空回溯,雪花重新回到天上,月亮一点点升到枝头,枯叶回春,流水回首。
再一次睁眼,宁枝月坐在龙椅之上,懒懒地看朝臣站满大殿,有些繁乱的拨了帝王冠冕的玉藻,明明晃晃的珠子叮叮着细碎的声音。
为首的女官温和,面庞柔和,看了眼年轻的女帝,不知为何眼眶有些湿润。
宁枝月怔了一下,然后眼睛里浮现一层亮晶晶的笑意:她的如意啊,原来只要命运稍微眷顾,她就可以走到这样的地步。
她心情好了些,听着朝臣上奏,也没任性说要早退朝。
待到早朝结束,书房之中,年轻的女帝才靠在软垫覆盖的龙椅上,皱着眉很娇气:“如意,上朝好累。”
年轻的女帝一生顺遂,从年幼的独宠,到年长时继承皇位,几乎没有什么波澜,前任皇帝出游前给她留下了一朝自我运转的朝廷班子,几乎没让她操什么心,而她虽然是个没什么才能的帝王,但却很是听话,也不会听信小人谗言,倒也不会乱惹麻烦,对于有能力又清廉的朝廷重臣来说,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如意看向她看着长大的女帝,一身玄色的衣裳更衬她肌肤如羊脂玉一般,从那窗落下来的光耀耀她的眉眼,如此的鲜活,于是脑子里那个奇怪的梦里,她独守在公主府中为公主守着家,却再也没看到她的公主,最后只收到一份书信的梦,渐渐的消散了。
她的公主,只要好好地活在这世界上,在她看得见的地方,就足够了。
如意恍然,公主成为女帝已经两年有余,为什么她还是总想起从前的称呼?
不过她没有多想,而只是将最近需要女帝批改的公文放到桌上,经过内阁大臣的批改,基本上已经到了决定的最后阶段,宁枝月要做的事情很少了。
宁枝月哪里喜欢看这些东西,如意经手基本没有出错的,她善良,又有能力,从平民一路到如今的位置上,更能感同身受百姓的悲欢喜怒,作出的决断前后考虑,慎重,顾全大局,宁枝月很信任她,如意虽然感觉备受重视,却也无奈。
如意觉得这最后的决断是女帝的责任,她总该还是要学会些的,不肯帮忙,从来在她那里得寸进尺的女帝第一次遭到了拒绝,不过,她倒也没发脾气,眨了眨眼睛就同意了。
如意才放心又欣慰地退了下去。
却不知道,宁枝月没两天就找到了方法,奏折翻开了看了两眼,旁边一直沉默的,谁也拉拢不了的年轻权臣却将奏折接了过来。
年轻的权臣落落的身姿如竹一般,眉眼清俊,犹如窗外春花清新明亮,不卑不亢的人,温和的情绪只有耳根处微妙的红泄露一点。
眼见着如意越走越远,宁枝月瞥了一眼青年,声音如一湾清泉叮咚:“青淼,交给你了。”
她起身,冷色调的华服,尊贵的地位,华美的面容,增添凛然不可犯的冰雪般气质,可细瞧她的面容,年轻的女帝扔下奏折,孩子气地望着窗外满目春光,眼波流转,清透得光点都温柔,她仰头轻轻呼吸窗外湿润雨季的空气,雪白的脖颈上淡青色的血管像是青瓷花纹,连纤细指尖在光下都仿佛透明,自由漂亮得像是随时能飞出去的蝶。
始终留神看着她的青年人不自觉抬眼看过去。
她似有所觉一般回过头来,和避之不及的青淼对上眼神。
宁枝月看破他的一丝窘迫,轻快地笑起来:“你喜欢看吗?”
她像是说着窗外的景色,却又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