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翰林苑吗?先不说他从来没打过仗,就说他父兄被刺杀,他家就剩他一个独苗了,也不应该派他前来啊!”张平安若有所思道。“不过话说回来,就算罗副将他们再怎么不乐意,这天下还是姓夏的,皇命不可违!”
“是啊,到底皇命难违,他们僵持了很久,我去的第二天听说罗副将几人无奈下都准备同意了,但那位钦差还有你那个同窗带着手底下人突然不知所踪,当天傍晚在十里外的野狼坡找到了他们的尸体,已经被撕扯的不成样子了,另一个姓巩的守将当即把所有人都扣下调查,我这才晚回了!”
“肯定没调查出什么结果来吧?!”
“确实没有,所有人都死的透透的,除了你那个同窗姜奉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可能被他跑了”,刘三郎点头回道。
“最后巩将军一口咬定他们是被野兽所害,就这样结案了,然后催促运粮队往前线运粮,他们这会儿正在路上呢!但是我那天起夜是亲眼看见姜奉平等人被绑上马车的!”
“长远来看,他们这样做是对的,眼下前线形势正好,要是因为粮草问题搁置了,又退回淮安,那真的就前功尽弃了,况且这也不光是退守的事,一旦溃败将对朝廷造成重创,短期内都无力再北伐了,如果是我,我也会先斩后奏”,张平安沉声道。
“这事不要再往外说了,就当没生!”
“这我自然知晓,放心吧”,刘三郎回道。
二十万大军的粮草即使分批运送,数目也十分庞大。
带着辎重前行度自然快不起来,直到正月初八下午,泽县的前哨才来禀报看到了运粮队伍。
张平安上城楼拿起千里镜往前望去,只见一眼看不到头的队伍弯弯曲曲地行在路上。
有马车、牛车,还有背着筐跟在后面的民夫。
粗略估计至少两万人以上。
张平安看完以后又递给旁边的邹平,几人轮流看了不远处的情况。
“打仗真的是烧银子啊!”邹平叹气道。
“劳民伤财四个字不是说说而已,这些民夫短期内估计也难以返家了,希望周大人一切顺利”,张平安背着手,望着远方回道。
好歹粮草问题解决了,他手里的令牌估计是用不上了。
泽县百姓们都安安心心地在家猫冬,靠着一天一碗稀稀拉拉的荞麦粥吊着命。
孕妇待遇好些,还能有干窝头吃。
此时的泽县就像一个被遗忘的世外之地,邸报不通,周边也没人活动。
关于押送粮草的钦差被害的事情也不知后续朝廷如何处理的。
但一月底,还未化冻的时候,张平安收到手下来报,在城外看到了第三批运粮的队伍,也是最后一批。
前线的消息也在此时姗姗来迟,周大人在前线大获全胜,大军一路向西,连连大捷,破了正阳关和淮阳关这两大关口。
直驱中原腹地息县!
这一消息传来,泽县全军震动。
息县是什么位置,代表什么意义,一切不言而喻!
老秃激动地抱着张平安转圈,状若疯癫:“哈哈哈哈,干的妙极了,息县那是我老家啊!终于看到回家的希望了!”
张平安也笑了,眼里有泪水,“是啊,终于有希望了,息县离我老家鄂州府也不算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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