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僵住了。
她的体温低得异常,呼吸轻得仿佛随时会消散。他闻到她发间残留的血腥味,混合着一旁玫瑰园甜腻的花香,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矛盾气息。
“……弗吉尼亚?”他的声音罕见地卡了一下。
“嘘,别动。”她闭着眼,声音懒洋洋的,“我累了。”
太宰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
他该推开她的。该用更刻薄的话刺穿她的伪装,该冷笑说“你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吗”——可他的身体像被什么钉在原地,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
她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衬衫传递过来,冷得不似活人,却让他像被烫到一般僵在原地。他的手指还扣着她的手腕,却突然失去了继续施压的力气。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最终只是轻声说,语气里的尖锐莫名褪了大半。
弗吉尼亚在他肩上轻笑了一声。
“你现在是关心我。”她的语气平稳到几乎像陈述句,“——还是在关心你受挫的自尊心?”
——这句话像一把薄刃,精准地挑开了他所有伪装的缝隙。
太宰的瞳孔微微收缩。
“……呵。”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某种狼狈的恼怒,“前辈真是擅长倒打一耙呢。”
弗吉尼亚没回答,只是靠着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她的重量很轻,仿佛一具空心的傀儡,随时会散架。
太宰的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有推开她。
——真过分。
在他准备好一千句讽刺、一百种试探时,突然用最直白的方式刺穿他的防线。
他的手指僵在半空,最终缓缓落在她后颈。那里有一道淡色的疤痕,是他在情绪极不稳定的情绪下对她出手留下的——她能躲,非要任由它存在的。
这样的伤,大概不止一处。
太宰闭了闭眼:“反正你早就看穿了。”
“嗯,看穿了,就像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救他们。”她懒洋洋地应声,“所以呢?你要阻止我吗?”
太宰沉默了很久。
远处传来葬礼的钟声,中也的怒吼隐约可闻。
“前辈,在邀请我成为共犯吗?”他轻轻地问。
弗吉尼亚直起身体,揉着眼睛将口袋里的u盘抛给他:“你觉得呢?”
“可能有用的资料,包括黑手党可调动的异能者信息,接下来两天我可能有点忙,希望看见你们活着回来——啊,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可是虚弱的不行,恐怕是做不到救人了。”
“所以……”
别死了。
太宰静默着看着她离开,他眼底的黑暗凝聚了又散开,循环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