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没有理会我,只是看着那狩猎者,无尽的黑暗化作无数藤蔓钢鞭一般的事物,一根一根扎进了那狩猎者世界的体内。”
说到这里的时候,渊世界终于止不住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然后……”
“呼噜……呼噜……呼噜……”
“就像是某些血肉生命脉动的血管一样,那一根根黑暗的藤蔓,一点一点的脉动。
而随着他们的律动,那进化了十次的狩猎者的庞大世界,一点一点干瘪下去。
他在咆哮,他在嘶吼,他在怒嚎,他在挣扎,他在求饶——可惜那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什么用,在我的眼前,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狩猎者,被硬生生完全抽干了,最后只剩下一层干瘪的世界壁垒,沉浮在无尽的源海当中。
那个时候我已经吓傻了,完全没办法动弹——虽然我无法估量灾厄究竟进化了多少次,但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哪怕我拼上性命,赌上一切,也绝对不可能会是他的对手。
——亦或者说,见识了这一幕以后,我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念头。”
余琛点了点头。
——虽然他并没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但是通过渊世界的描述,他大概能够想象那是一幅怎样惨烈的画面。
就像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亲眼看着自己的同类——哪怕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屠夫,被另一个同类硬生生抽干每一丝筋肉,每一丝心血,最后只剩下一层干瘪瘪的人皮飘落下来。
——这搁谁身上都是一种精神酷刑。
“不过……他应该没对你出手吧。”余琛转而问道。
“对,他没有出手。”渊世界好似常常吐出一口浊气那般,身上的光晕这才稍微舒缓了一些,“——就在我以为即将步入狩猎者的后尘的时候,他消失了,一瞬间消失而去,完全无影无踪。”
“他……只会攻击那些狩猎者?”余琛问道。
“根据目前的传闻来看的话,应当是如此——因为如果是依靠吞噬同类而进化的家伙们,在吞噬的同类超过了一定程度以后,会有明显的气息和变化。
而目前我所知道的,所有看到过他进行猎杀的,目标都是那些吞噬了诸多同类的狩猎者。”渊世界点头道。
“那既然如此的话,似乎也并不多么……可怕吧?”余琛挠了挠头:“——只要不成为吞噬同类的狩猎者,就不会成为那家伙的目标?”
“不不不。”
渊世界连连摇头,开口道:“倘若真是如此,那他还远远不至于被冠以灾厄之名。
真正能够被称为灾厄的,一定是所有人都感到战栗和恐惧的存在。
先前我所说的那些,尽管可怕,但正如你所言那样,只要不是狩猎者,就无需担心。
他真正被称为灾厄的原因,是因为……他来自绝对不可能之地!
他的身上,带着诅咒!”
说到这里,渊世界的声音彻底沙哑起来,“先前你曾经问过我,我们的同类会不会莫名其妙的腐朽和凋零,我告诉你的是在绝大多数正常的情况下不会如此。
但原本,没有这个前提的,似乎也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可灾厄不一样,他的身上带着一股莫名的诅咒,只要被这股诅咒所感染,就会莫名其妙的丧失意志和存在!
完全没有任何缘由,也完全无法抵抗和躲避——只能绝望无力地等待灭亡!
这种灭亡,会彻底……磨灭一切!”
听到这儿,余琛瞪圆了眼!
——腐朽!
这他娘的不就是腐朽吗?!
无法抵抗!
不能躲避!
完全的绝望和无力!
——这不就是和当初黄镯所经历的一模一样吗?
那古老黑暗的灾厄世界……也是如此?
“这诅咒……到底是……什么?”余琛舔了舔嘴唇,开口问道。
“无人知晓。”渊世界并没有给出任何的回答,只是开口道:“——不过我们所有同类都怀疑,这和那个灾厄世界的出生之地有关。”
“出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