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竹影边说边上前。
他走到夏荇身后站定,点点刚被抬到水榭贵妃塌上的大将军,冲喜画语重心长道:“喜主管那一巴掌打轻了。”
破天荒从男人嘴中听到句人话,喜画差点没拿稳手中的茶盏。
“你不是他朋友吗?”夏荇抬头看向他,疑惑地问。
怎么帮起理来了。
“点头之交而已。”许竹影弯下腰,颇有自觉地将夏荇快要空掉的茶盏倒满。
夏荇奇怪地看他一眼,搭在桌边的手指动了动,最终没拒绝。
湖风中似乎多了难言的竹子香。
夏荇偏过点身子,发现是某个人因为姿势而偏到一半垂下的长发上散发出来的。
许竹影察觉到视线,倒茶的姿势不变,将漆黑陈澈眼珠淡淡地挪过来,和她对视。
姿势问题,从下往上看,睫毛几乎快盖住了他大半的眼睛,挡去许多晦涩难懂的圈痕。
含笑的清朗声音从头顶缓缓落下:“当下他喝昏过去了,喜主管要是不解气,可以趁现在过去多揍他几拳,等酒醒了就说他自己摔的,保证发现不了。”
竹子味实在是太浓,夏荇默默开挪,稍微离他远了点。
她附和道:“本宫可以派几个人摁住他,你想去吗?”
喜画托着下巴,当真开始考虑要不要再揍几下解气:“我想想啊……”
小陶碗中最后一点结块的甜冰也化作了水。
“殿下吉祥~”
夏荇挖着新上来的酥酪,还未等到喜画深思熟虑后的答复,先被前面远远传来,媚骨天成的一句称呼给吓了下。
什么动静。
她疑惑地望向只关了一半的院门。
那里还在陆陆续续地进人。
水榭前,一看也是个酒楼话事人的男子为首,身后跟着花红柳绿、浩浩荡荡的花旦与青衣。
个个施白粉、着戏服,要是‘长公主’兴趣上来说要听个小戏,他们能直接就地开演。
“殿下,”老板夫搓搓手,笑得没得眼,“听闻殿下下榻,小人特地找来了城里曲唱的好的几位怜人,为殿下解闷。”
夏荇:“?”
夏理事大为震撼。
站在最前头的几位羞答答地用水袖捂着嘴,在老板夫说完全部话后,向殿下抛去个百转千回的眉眼。
动作间,脖子上的喉结微微抽动。
空云看到这一幕,气得直直地站起身,怒道:“谁叫你安排的?”
堂而皇之犽妓!把她们殿下当什么人了!
简直荒唐!
简直不可理喻。
大恒真是要完蛋了……
夏荇懵着,突然察觉到某股竹子味似乎有开始变浓了点。
耳边,某个人冷静地猜测:“殿下是有对旁人无意说过,喜欢这种吗?”
“是喜欢唱曲、身段、衣裳还是……”许竹影上下打量花旦抹了厚重油彩的脸,鬼知道是用了多少毅力才保持声音平稳,“就喜欢清秀俊俏、贴心懂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