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刚刚在不舍得他离开。想让他,留在这里更久一些。
他相信,从前她不回应自己,只是因为她从最开始,便以为这场亲事只是各取所求。而他既已表白了自己的心意,那么得到她的回应,也只是时间问题。
等待小厮回禀的时间里,他站在廊下,想了很多,甚至亦有些懊悔,若是自己早些同她表明,或许二人便不会耽误那么多的时间。
好在,以后他们还有很多并肩携手的日子。
“容公子,将军让您进去。”小厮的通传声打断了他的遐思。
他正色,重新迈步进了小院。
只是还没走几步,便见她所在的小院门敞开着,倒叫她与婢女交谈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了过来。
“哈哈披月,终于走了,没人管我啦!”
“若是吃多了冰,疼的是我自己,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了。不过看看话本总没事的吧。你快帮我把今日买的最刺激的那本拿出来,对,就是那本有四个男”
随后的声音便越来越小,似是她带着婢女进了房,因而听不到了。
容翊淮:“”
四个男什么??
紧接着的一个时辰,他无论是在将军书房查看军报,还是将那些案卷带回府邸,亦或是让李芜去衙门知会官差,都是黑着脸,沉着声的。
李芜一边做,一边暗暗猜测,他知道今日公子因为担心而去了将军府,少夫人上午又受过惊吓,应当好好安慰几句,交流感情才是。
怎又生起闷气来了?
李芜实在不懂。
几日后,宋湘灵已经把上次买来的话本都看得差不多了。
原本还计划买曲谱,将《姑苏行》吹会,可是转眼回来都快十日了,到底是一点儿也没学。
小时候她在学堂里亦是如此,原本应该三日完成的工作,硬是拖延到五日。而且越到截止日期,便觉得将军府内一花一草,一鸟一虫,都是翻了倍的有趣。
当时她所在的是学堂外舍,大多只是一些刚刚开蒙的孩子。一些大一点儿的,或者更为聪慧些的小孩,则会去中舍,内舍。
她虽不怎么好好读书,却听见好几回夫子当场夸赞内舍的容翊淮。那时,他是内舍的学子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却竟然是学的最好的,见多识广的国子监大学士亦颇为称奇。
思及此,宋湘灵忽然想起一桩往事。
那时她顽劣,不喜读书。仗着祖父的军功和父母的溺爱在学堂里目中无人,回回小测,几乎都是倒数。
夫子对她毫无办法,祖父和母亲的意思也是纵着她喜欢什么便做什么,父亲虽好言好语同她说过几次,但看她听不进去,便也作罢。
只是偶尔有一日她踮脚去摘学堂新开的桃花,听到同在学堂的某位小公子正在嘲笑她。
“宋家女这次又是倒数第一,难怪是一家子武夫,想要学清楚这些圣人典籍,只怕不容易,没那个家学啊!”
宋湘灵气得要命,正欲去和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子理论,却听到小公子对面传来不赞同的反驳之声。
“你说错了。宋家虽戎马一生,实则对圣贤典籍亦很有研究。宋家小姑娘也只是年纪太小,还没将心思放在这上头。”
“她很聪明。若她用心学了,应当能比你更强。”
宋湘灵抱着一束颤巍巍的桃花枝,怔愣地看着不远处那个高挑的少年。
明明都是统一的学堂装扮,怎穿在容翊淮身上就那么养眼呢。
那小公子和容翊淮年纪差不多,却只在中舍,既然内舍的容公子都这样讲,他没了话,悻悻地转去了其他话题。
随后,宋湘灵在完成功课时,总是会想到容翊淮这句话。心定下来了,又暗暗憋着一股劲,她也真拿了几次头筹,转去了中舍。
只是随后,人又懈怠了些。成绩也就混了个中不溜,但再未垫过底。
她想,若是容翊淮,定下了目标要学会支曲子,断断不会同她一样,直到今日连骨笛都没摸一下吧。
便下定了决心,不成,一定得学会!
宋湘灵啊宋湘灵,人家都说你在吹笛这方面比其他初学者都快了,总要再证明一次他说得对吧?
何况,他十几年前便维护过她,夸过她聪明。
正想着,她忽然面色一滞。
随后皱了眉,看向披月:“我,我这个月月信是不是迟来了?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