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有点……”每次见到那些鬼怪的时候小鹿都差不多都半晕厥了,哪里能想到这么细致的事情,常月这么一提醒,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这当然不能说明什么,但让常月毛骨悚然的是……
“但是,你不觉得谢小姐和她们很像吗?”常月眼角微微抽动,神色凝重的可怕。
“……啊?”好不容易捋清一点思路的小鹿因为她这一句话脑子变成了浆糊。
温府的夜晚格外静,静得常月能够清晰的听到外面老鼠们“窸窣”的声音以及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节奏。
“……相比于那位温大小姐,谢小姐和那些鬼怪们更像是一家人。”她感觉到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牙齿都在打颤。
“……”
随着常月说完这句话,天际间一道雷霆划落,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紧接着就是倾盆大雨。
从最开始常月就觉得谢不辞有问题,哪有新人能在这里从容不迫的?但是她没想过这个人会这么诡异。
这次的玩家里到底混进来了个什么东西……
磅礴的雨声掩盖掉了所有的动静,无人能够为她解答疑惑。
“哗啦啦……”
雨珠急促的敲击着屋檐与大地,以及身在屋外没有拿伞的狼狈女人。
那个断了一条腿的怪物融进了水里,顺着水不知道淌去了何方。
一场狩猎表演以失败告终。
这场大雨来的很不是时候,即将到手的猎物也被跟丢了,引起了猎物的警惕心后想要再抓到它恐怕就不容易了。
雨声掩盖住女人的叹息。
她肩膀上新添的伤口流出的血与匕首渗出来的血混合在了一起,滑落在地上后将她脚边的水染成了红色。
她只是一个人类,遇上鬼怪很难做到全身而退,她肩膀上的伤就是偷袭鬼怪时被对方下意识反击后留下来的。
她手中的蜡烛也早已被雨水浇灭,然而她周围干干净净没有一只老鼠或是其他东西出没的痕迹,这当然不是巧合与侥幸,只是这个地方隐藏着一个让它们害怕到不敢靠近的鬼怪
她试图打开随身携带的油纸伞,但是因为肩膀上的伤,她手哆嗦着撑了好几次都没有撑开,直到一只苍白的手接过了她的伞替她撑了起来。
“发什么呆?还不赶紧去躲躲雨?”一直关注着府中所有动向的温砚终于还是走出来,人类多脆弱啊,如果放任不管的话谢不辞明天大概就会因为伤口沾了不干净的雨水感染发烧。
谢不辞闭了闭眼,不过转瞬间她的眼眶就微微泛起了红意,待她转身时,即使是温砚也分不清从她眼角滑落的是雨水还是泪水。
还有她伤痕累累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自己欺负了她……好像确实是自己欺负了人家?
早就不知道被温砚扔到哪个犄角旮旯里的愧疚心似乎动了动,让一个娇娇弱弱的人类去杀鬼怪,是不是真的有些不切实际?
“都说了不着急,你看这么莽莽撞撞的出来,不就被伤着了?”嘴硬的温大小姐绝不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从谢不辞夜晚守株待兔等着那个贱人开始她就一直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人类的身体素质还是太弱了,如果不是那个贱人哪怕变成鬼都还是个窝里横外面怂的东西,在该反扑的时候逃走了,谢不辞一定会被她咬断脖子,哪还会像现在这样仅仅被伤到了肩膀。
鬼怪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传来了一瞬的不适,然而在那一瞬之后,戾气与憎怨就会将她心底仅存的柔软覆盖。
“对不起……”
谢不辞微弱的声音几乎融进了雨里,如果不是温砚听力够好,大概都听不见的这一声道歉。
在狂风暴雨中纤弱的身躯恍若摇摇欲坠,脆弱的很难不让人泛起怜惜之情。
“我以为能成功。”谢不辞的目光落在地上被染红的水中,无人能猜透她眸光深处隐藏的心绪。
“所以说不能着急,你这柔柔弱弱的样子偷袭都不是人家的对手,或许应该先设一个陷阱……没关系别不高兴啦,这次没成功那就下次,我们还有很多机会。”温砚虽然没有说撤回要求的话,但颇有一种想要手把手教她的感觉。
“可是下次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谢不辞看上去非常懊恼。
“这有什么。”温砚眉眼弯弯,人类猎杀鬼怪本就不易,自己的小夫人那么柔弱,稍微帮帮她也没什么,“我保证那个没脑子的下次一定还会撞上来。”
狼狈逃窜的鬼怪有话想说。
……她想要的就是这份承诺。
谢不辞忧愁的神色终于淡了些,只是因为受了伤又淋了雨,她脸色一直苍白的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