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允准北瓦和亲之意,五公主册封‘和固’公主,陈季礼……”
“臣在!”
礼部尚书陈季礼应声而出。
他因屡屡‘抗上’,成帝前番赏了他‘休沐’。
今日万急,不知为何却想到了此人,议事当口派拱卫营的人从府内接来。
想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陈季礼整了整朝服官帽,从班内中走出,却不同萧相之滋昏难行,端立于殿中,先朝成帝一礼。
成帝:
“我朝还尚未有公主远嫁,前朝公主出嫁,送嫁是怎样的章程?”
“照例,一位宗室王爷、一位正使、两位副使,然后礼部文官中择品行端方之人留于观礼,护卫营遴选两队兵马,与公主一道,永留外邦。”
陈季礼熟透典籍,应答自如。
成帝:
“那这位宗室王爷,便是靳王,正使便请荀衡任之,礼部观礼之人,便是言淮吧,他是你一手带出来的。”
“言二公子状貌有礼,行止有度,可当此任。”
陈季礼一揖而起,接着踅足转身,对着靳则聿朗声道:
“王爷,礼不可废,请王爷领旨谢恩,以释群疑而绝众议也!”
礼部尚书一身正气,操履纯正,此时殿中竟被他的忠勇刚直所感,那些俯伏在地上的也纷纷站了起来。
靳则聿看了他一会儿。
撩袍下跪:
“臣谢陛下隆恩。”
第99章当续“保重。”
京郊——
天阔地远,苍穹于顶,笼盖寰宇。
风不劲,云却变幻得极快,似凤鸟展翅,翔至远端,连凤羽的形状都勾勒得格外清晰。
底下车马如蚁,密稀纵横,俯观,如群山一般绵延,陡缓交接。
荀衡仰天一望,勾起一抹笑,目光回到眼前的邢昭身上:
“你那日在殿上有几分真戏,几分假意,只有你自己明白……当然或许王爷也明白。”
荀衡张开臂膀,邢昭也扯了一抹笑,倾身向前,两人虽隔有半寸,臂膀却扎实的在肩背上一拢。
荀衡搂着他的时候,面色转肃。
他的低音炮显得有些动情:
“保重,你自己小心。”
邢昭右手作拳,在荀衡的背脊上捶了一下:
“保重。”
荀衡退开一步,低下目,有些微压的眉尾动了两下,也不再看他,背手往空阔的地方走去。
远处半抹荒烟,半山的笔陡被遮蔽,恍若画中留白,郊外的凉草,荀大夫踩着,文人侠客气,踩出一种离行悲感。
霈忠离得有些远,不自觉清了清嗓子。
迟迟走不上来。
邢昭转目言子邑。
言子邑走到他身前。
“王妃,那日昭逾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