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侧身躲过,不中,不中,不中……还是不中,它寻到了二人的空挡,立马伏身而下。
“现在!”
上官见微猛一扯线,那打偏的丝线骤然回收,四个空心转子回旋,将那火鸡在空中五花大绑。
闻贯河业已拉弦,一根怕风,她索性抓了三根,搭弦齐射!只见三根灵箭离弦,箭尾带水,弓返不绝。
山风乍起,最左边的那根根箭失了准头,最右边的那跟箭和不知哪来的飞鸟相撞,只最后一箭终于直入那朱雀喉头,虚影乍破!
二人扭头又去看那只王八,王八歹毒,见他们合力斩了朱雀,便扭头跟那白虎三两下收拾了那剑偶。
上官见微心如刀割,比看到路游子被青龙打得伤痕累累时要痛心得多。
他深吸一口气,正打算扣上脑后的面具再战,却忽而发现刚才被射下来的飞鸟长得有点眼熟。
他走上前,握住了鸟尸上的箭,把鸟拿了起来,发现那是只尾羽带红的信鸽。
“尾羽带红……”上官见微喃喃道,“是关家的信鸽。”
他从鸽子腿上绑的小筒里取出了一张纸,眯眼看去——
“当心!”
闻贯河与那王八斗得正凶,余光撇见那上官家主竟然在那呆愣着出神,身后的白虎已经迫近,他竟依旧无知无觉!
上官见微看着那信上的字,一时有些茫然。忽然被闻贯河一吼,他抬起头,却见自己地上的影子被另一只道巨影覆盖,白虎虚影成实体,他甚至来不及转身。
“铛——”
就在这时,一股热浪挟着醇厚的灵力荡出,四象虚影顷刻间散去,上官见微手中傀儡丝未动,却被那灵力顷刻间划断了,抬眼看去——
方才还被离火围困的不省君还站在原地,只手中剑未收势,转头看来,他眉间剑意尚如天罡威严。
“不省君,你这是做什么?”庄才看了看自己罗盘上因反噬被震碎的一角,“霁淩峰的弟子你不管了吗?”
场面剑拔弩张,不省君似是已有决意,正欲开口,天边却忽而一道透骨的冷意穿过他肺腑,如百虫齐鸣般的杂音入耳。
灵台元神剑暗淡,他们齐齐看向了雾淩峰顶。
庄才暗一咬牙:都怪姓陈那小子,他没能把李稜及时带走!
深渊自天裂处而来。不省君猛一扭头,却见一个麻瘸子站在山脚下,正领着一队目光呆滞的人拾阶而上。他下意识要拦,手指却不过穿透了那些虚影。
眼前一幕何其熟悉,就仿佛他梦里的场景一般。
“十、十五年前的三元醮……”路游子最先认出来,“是岁虚阵!是谁人在临渊宗内起岁虚阵!”
紧接着,他们又看见那些山下的百姓竟也跟着上山,如入无人之境。
“山门的禁制怎容这些凡民——”不省君话说一半便回过了神,冷冷看向庄才,“你竟是打得这般主意!”
庄才不语。
霁淩峰弟子的安危和眼下的动乱孰轻孰重,几人眨眼间便有了判断。
路游子吐了口血,颤抖着起身画阵,闻贯河立起穷天网拦在三门前,不省君立于玉阶正中央。
可那些人依旧像是无知无觉,只是下意识地追在那虚影身后。
“怎么办?”上官见微小声道,“真要动手吗?”
“废话。”路游子深吸一口气,抹了嘴角的血,拄着拐的手止不住地打颤,“若三元醮被广而告之,天下大乱!今日上山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杀心这般重?”
几人猛地一愣,遂即互相看着,似是在困惑这句话是谁说的。
上官见微抬眼看去,却见他死去的爹站在他们几人中间,盈盈地冲他笑。
“爹……”
“闭眼!”闻贯河急喝,“有妖人混入!”
除了上官见微怔了一瞬,其余三人几乎是同时出手——君子剑、葫芦杖、伴月流星锤齐齐往那不知哪来的妖人身上直去!
却听一声巨响,三样兵器如装在一口巨鼎上,荡出铿锵之余音,却没能寸进分毫。
就连君子剑都没能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