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怜秋与杨君君关系好,又是因着他的随口一句话才尋到人,杨家还是热情的怜秋迎上了门。
“这是?”
怜秋看着那日的小哥儿穿着一身较大的华服,表情还是那副怯生生的模样,朝着怜秋笑了笑。
杨尚禮认得怜秋,他便是那日给他的银子的人,虽最后银子大多被班头给拿了去,但也多少留了些给他,让他吃了好几日的好菜。
“这是我二弟,杨尚禮,因为一些事曾走失,多谢秋哥儿昨儿提醒,让我将人找了回来。”杨俊奕朝着杨尚禮介绍怜秋:“这是顧家公子,顾怜秋。”
“顾、顾公子。”杨尚礼有些怯怯道:“多谢你。”
怜秋摆摆手表示不重要,他又看向杨俊奕问道:“君君呢?”
听到杨君君的名字,杨俊奕的眉眼浮上一层擔忧,对怜秋道:“在屋里,说是身子不舒服。”
怜秋表情不太好看,他朝杨俊奕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有话单独说。
杨俊奕踌躇片刻正琢磨着如何说,便见杨尚礼识时务道:“大哥,我想回屋歇着了。”
心中舒了一口气,杨俊奕本該擔忧打发走杨尚礼会伤了他的心:“好,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院里的丫鬟。”
“嗯。”杨尚礼朝着怜秋礼貌的笑笑,便独自离去。
待人离开后,怜秋立刻忍不住问道:“杨大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杨家什么时候还有流落在外的孩子,我怎地不知?那君君呢?君君是你弟弟吗?”
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杨俊奕给了怜秋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一个一个慢慢解答着。
“我六岁时,家中有一下人手脚不干净偷了母亲的金簪出去换钱,被抓着后母亲心善没将其贩卖,只将她调去做了洒扫一类的苦差事。”
“谁知这人怀恨在心,竟在尚礼周岁时将人给偷了出去,待父亲母亲发现时为时已晚,好不容易抓那恶仆,尚礼却已经无影无踪,衙门的人审问后,她只说已经将尚礼给卖了出去。”
“但父亲和母亲寻着消息找去时,买尚礼的牙人却早没了踪迹。父亲和母亲找了整整三年也没消息,最后只能放棄。”
“君君,”杨俊奕顿了顿,低声道:“君君是我八岁从一山上路过时捡到的小孩儿,他当时不过两岁,发着高烧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倒在山坡上,我见他可怜便将他捡了回来。”
在偏僻的山村里,多的是被抛弃的小哥儿无声无息的死在其中。
“父亲和母亲见他可怜,又想着尚礼没了,养个小哥儿以做慰藉,便将君君当做亲自对待,也未曾告诉过他亲身来历。”
君君不是杨伯父杨伯母亲生的!
怜秋倒抽一口冷气。
“昨日父亲母亲见到尚礼太过高兴,便不小心将君君的亲身来历说了出来。”杨俊奕有些头疼道:“他应当是刚知道消息太过震惊,现下还未回过神来,今早我让人送去的早膳也不肯吃。”
“秋哥儿,你与他关系好,替我劝劝他。”
“好。”怜秋抿唇:“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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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秋敲门时,里头传来杨君君闷闷的声音:“我今日不吃早膳了。”
“君君,是我。”
杨君君听到是怜秋的声音,愣了愣,旋即去给他开门,不可置信道:“秋哥儿,你怎么会来。”
“我来瞧瞧你。”怜秋自来熟的握着抓过杨君君的手进门:“家中发生这般大的事,为何不让人跟我说。”
杨君君瞧着他,莞尔一笑道:“这不是还早,我原先想着下午再去寻你。”
“竟是我来早了。”怜秋睨他一眼,两人在床边坐下。
怜秋打量了一下杨君君的神色,担心道:“你没事儿吧?”
轻轻的摇了摇头,杨君君轻敛眉眼,低声道:“无事。”
他只是陡然晓得自己不是杨父杨木的亲生孩子有些不能接受,这样疼爱他的杨父杨母竟只是他的养父杨母。
“君君,”怜秋拍着他的手,语重心长道:“你别怕,杨伯父杨伯母疼爱你,就算杨尚礼被认了回来,也一定不会苛待你。杨大哥对你也好,方才他关心你呢。”
“况且,如果他们要是真的敢对你不好,大不了你来我家。”怜秋看向杨君君,一脸正经道:“顾家我说话作数,大不了我让我爹认你做孩子,以后咱们就是兄弟。”
“噗。”杨君君衣袖掩唇,逗得笑出了声:“你这哥儿,又说什么浑话。我何时说杨家对我不好了。”
怜秋蹙眉:“那你不是担忧这个,是担忧什么。”
杨君君摇摇头,拍了拍怜秋的手背,轻声道:“我只是觉得怪异,一时不知该如何和他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