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到……”
“我想……”
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开启话题,但许岁倾语速慢了些,听见季斯晏的话便即刻停止。
灵魂某处在共振,一起度过的时光如同电影放映,回荡在脑子里。
两人相视而笑,唇角和眼睛都弯起好看的弧度,难得地敞开心扉。
“谢谢你帮我挂画,还是挺累的。”许岁倾现在手臂都有点酸疼。
自己这个身高挂画刚好,他还得俯下身将就,想想都费力。
虽说被安排过来这事,大概率是季斯晏有意为之。
展馆是崇明集团捐赠,他又是季家的人,再怎么学校都得卖个面子。
但就是忍不住会内疚,会不好意思,会觉得麻烦别人。
季斯晏看她自然地曲起手臂,另一只手轻轻捶着舒缓疲劳的动作,唇角噙起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表达的笑意。
许岁倾稍微缓了缓,就赶紧起身走到角落那处,准备挂完画回宿舍休息。
她刚把画从地上拿起来,两只手握在边缘举得和视线齐平,听见侧面传来男人低醇温润的声音。
“其实……我并不觉得累。”
季斯晏顿了顿,喉咙突然有些干涩,开口变得艰难,“之所以停下来,只是因为……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他垂下头,试图掩饰脸上并不自在的局促表情。
可发红的耳朵,却已经轻易地把情绪暴露。
窗外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水珠被风吹打在透明玻璃上,充盈在女孩澄澈的眼眸里。
许岁倾闻言手中动作僵住,心里乱乱地像是理不清楚的丝线,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把手收回,那幅画抱在怀里走到长椅坐下,没再继续挂上。
雨水滴落在地面,空气中泛起泥土的自然味道,带着无尽生机。
等到天彻底变黑,雨终于停歇,季斯晏提了提西裤站起身,从许岁倾怀里拿过最后那幅画。
完成之后,两人一起从顶楼往下走。
他在前面步伐很稳,眼睛时不时地往后瞟,生怕许岁倾稍不注意踩滑。
没带伞,黑色车子就停在展馆旁边,像是早有准备。
季斯晏不由分说用右手扬起外套衣角,从后面为许岁倾遮风挡雨,揽着她肩膀往前走。
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淋湿了小半部分头发。
乌黑的发丝被雨沾湿,贴在额头鬓角,黏黏腻腻并不舒服。
他看着女孩抬手胡乱整理,忽然意识到什么,从右手手腕间取下那根黑色丝带。
“用这个吧。”
许岁倾接了过去,轻轻地回应一声,“谢谢。”
其实在老太太寿宴那天,她就注意到了。
季斯晏手中缠绕的黑色丝带,是自己用过的。
当时气愤之下一走了之,除了证件和那个小包包,什么都没带。
只是没想到,那么普通的物品,会被季斯晏视作珍宝。
她用丝带把后面头发绑住,听见耳边声音再度响起,“岁岁。”
季斯晏叫着这两个字,嗓子很哑,音色蛊惑撩人心弦。
“我很理解你为什么生气,这件事确实是我做错,才造成误会让你难过。”
“所以,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会心甘情愿受着。”
“只是我希望你能记得,我在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