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头上甚至都覆上一层薄汗,气息罕见地不稳,眼里满是关心。
不知怎么瞬间就泄了气,许岁倾耷拉着脑袋,眸子里映出的光亮顷刻黯淡下来。
闭着眼睛把想哭的冲动憋回去,胸腔里的委屈却像是一颗颗小石子堆积,堵得有些难受。
再睁开眼,她装作若无其事摇了摇头。
头顶落下一只大手,是刚刚给自己按摩脚踝擦药的掌心,很熟悉。
跌打酒的味道没有被完全洗去,混合着季斯晏身上独有的荷尔蒙气息,很好闻。
就连飘进耳朵里的声音,也那么好听,“你脚崴了,最好暂时不要走动。”
许岁倾抬起些微湿润的眼睛看他,染着泪光亮晶晶,又让人不受控制地想要怜惜。
低沉醇厚的声线被放得更轻,“有什么事时叫我,我来帮你。”
不走动,那不是都要他抱着?
刚刚下车就被抱进怀里,脚步平稳一直到进酒店套房,又被仔细地放下坐在沙发里。
大堂内其实没多少人,加上专属电梯注重私密性。
可许岁倾全程把脑袋埋进他胸膛,总感觉周围目光一道道都在往自己身上投射,脸羞得燥热通红。
季斯晏说完顺势垂眸看向她左腿纤细脚踝,突兀的肿块似乎在自己的努力下真的消散了些。
他满意地勾了勾唇角,竟然目睹许岁倾小脸由粉白变红,抿着唇十分不好意思。
这小傻瓜,又在乱想了。
季斯晏揉了揉乌黑浓密的发顶,这次倒是没再逗弄,只是轻声询问,“想吃点什么?”
原本从学校下课就是要去吃饭,再回宿舍休息画画,度过平常却又独一无二的一天的,只是被许雅文的突然出现打破平静。
这会儿被提醒到了饭点,肚子也咕咕咕地发出应景叫声。
许岁倾咽了咽嗓子,声音有些发抖但尽量克制,“我……我想回宿舍。”
好多事情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丝线裹成团根本理不清,她需要时间好好考虑。
许雅文和许平昌那边不知又要怎么作妖,还有季斯帆……
可待在这里,总是会不经意想起从前在都柏林的事。
这男人很危险,好像时不时都会掉进他言语间的圈套里,虽然确实帮了自己。
所以许岁倾说出这个请求的时候难免心虚,甚至都不敢抬头对视。
只能感觉到男人高大身形如同一道阴影,把自己完全笼罩,头顶上传来的呼吸微沉。
心弦被一根根拨弄,过了片刻才听见他的声音,“吃了饭再走,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一会儿就送上来。”
饶是许岁倾此刻并不够清醒,也能轻易察觉出话里的不对劲。
才问我自己想吃什么,现在却说已经让人准备。
可明明……
明明这中间他一直站在自己面前,连手机都没碰过。
许岁倾抬起眼睛,对上那道深邃且坦然的视线,目光如炬眼神清明。
季斯晏挑了挑眉,仿佛直接承认就是在说谎,又怎么样呢?
反正目的能达到,就行。
她知道自己到底是拧不过,正好也饿了,也就没再坚持。
眼睁睁看着这男人又揉了一把自己头顶,接着顺带理了理,把前面的碎发别到耳后,才走向进门处玄关拿起手机打电话吩咐。
许岁倾也不说话,干脆继续欣赏夜色。
酒店管家效率很高,没过多久就听见外面传来门铃声,季斯晏走过去后才得以见到穿制服的人进来,手里推着装满精致餐点的小车。
瓷碟和餐桌轻轻触碰,发出微弱动静。
一盘盘摆放齐整,男人这才走到许岁倾身边,伸出手在她眼前,“去吃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