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毕竟是几年前。
此刻肖雨紧闭着双眼,嘴唇苍白,脸上毫无血色,依靠着每日输进去的营养液和呼吸机维持生命。
她褪去了雷厉风行的凌厉,只剩下肉眼可见的脆弱。
如果早知道肖雨有自己的苦衷,如果早知道会有今天的画面发生,她还会对肖雨说出那些话吗?
江平安也不清楚,不过有一件事可以确定,自己的心里确实是出现了一丝后悔的情绪。
那天谌夏对樊花说,我会想你的,樊花回复她我也是。
肖雨学着谌夏的样子,看着江平安的眼睛说:“我也会想你的。”
可那时江平安避开了她的视线,只说了句:“注意安全。”
那是在前往现场之前,肖雨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如果那时她没有耍小性子,坦率地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口就好了。
“肖雨,我想你了。”
钟表滴滴答答地转动,江平安又直直地盯着那人看了很久,等到时针快要指向三点,才将病房中的灯光熄灭。
窗外下着大雨,房间里面也在下着小雨。
不知道过了多久,低泣渐停,呼吸声逐渐归于平稳。
黑暗之中,肖雨的手指轻微地动了动。
出租屋里,两人赤身裸体地依偎在一起,享受着事后的安宁惬意。
往常这个时候樊花大概要胡闹一番,扑进谌夏的怀里好好地撒一撒娇,可今天却异常地有些沉默。
谌夏的手又开始不老实:“怎么了?今天不舒服吗?”
樊花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哑着声音道:“小夏,我不要了。”
谌夏挑了挑眉:“那是怎么了,因为要和我结婚了,所以太紧张吗?”
提到这个话题,樊花沉默了一下:“谌夏,我们谈谈吧。”
谌夏愣住了,自从在一起以来,樊花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过她的全名了。
“……好。”
看着樊花坐起身穿好衣服,谌夏开口问:“小花,你想谈什么?”
樊花直奔主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谌夏拿过睡衣披上,然后才回答:“我们不是每天都待在一起吗?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呀?”
樊花低声问:“那你爱我吗?”
谌夏笑了笑:“当然爱,我只爱你。”
樊花的眼中有波光在闪动:“那你为什么要把婚礼定在半个月之后?”
谌夏柔声道:“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就是找了个人算了下,觉得那个日子不错。”
樊花不依不饶地问:“你找谁算的,他原话怎么说的?”
谌夏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鼻尖:“我不记得他的原话了,反正大意就是,在这个时候结婚我们就会和和美美天长地久。”
樊花低垂着眼眸,手攥紧了又放开:“谌夏,我们已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比你还清楚你的身体你的习惯你的小动作,你知道吗?你说谎的时候最爱摸鼻子。”
“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对不对?婚期这么急急忙忙地定在半个月之后也不是因为什么好兆头好寓意。”
谌夏顿了一下,她确实并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小动作,但她没有开口否认。
身旁的人没有回应,樊花的心愈发地往下沉了些,她深吸了一口气。
“加入那个组织的事情你没有提前告诉我,好,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两个的以后在努力,所以我没有说什么。”
“那我现在可以问问你为什么突然没头没尾的说要在半个月之后结婚吗?”
窗外吹进一缕凉风,谌夏替樊花拢了拢衣服:“小花,你不要多想,我就是临时起意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