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瞬间,邢禾的心脏隐隐发颤,鼻尖涌上一股酸涩,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充盈了眼眶。
她突然明白了,这就是痛的感觉。
邢禾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望向身前的人。
清孟便明白了她没有说出口的话。
尽管心中依旧因为邢禾的自作主张而生气,可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那些是非对错一瞬间就失去了意义。
她只知道,她很心疼眼前的人。
心疼她被砍断四肢,忍受难以想象的痛苦。
心疼她明明可以普普通通地度过幸福的一生,却被划定好了人生,一定要承受这数不清的苦难与折磨。
于是清孟将邢禾抱入怀里,轻轻地说:“抱歉——”
邢禾没听出这声抱歉当中含有的深意,还以为她是在为今天的事情道歉。
她扯了扯清孟的衣服:“不是你的错,应该怪我,明明说好了,我们一起去,是我说话不算话。”
说到这里,邢禾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我还给你下药,阿清,对不起。”
“我原谅你了。”
清孟已经说了原谅,邢禾却不依不饶。
“你怎么这么轻易就原谅我了?”
她低头看去,邢禾正可怜巴巴地缩在她怀里,像一只淋过雨之后浑身湿透的小狗。
清孟微微启唇,难得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因为我本来也没有喝下去,所以我原谅你了。”
邢禾把脸埋进她的脖颈处:“哦……”
清孟摸了摸她的头。
邢禾又问:“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给你下药的呢?”
清孟淡淡地回答:“猜到的。”
邢禾抬起头来看她,面上有些怀疑:“真的吗?”
清孟顿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道:“昨天晚上你……撕那个东西的时候,把另一个小塑料袋撕开倒在水里,我看到了。”
邢禾眼睛微微放大。
那个时候她不是……竟然还能有精力看她在做什么?
那岂不是说明她为了取悦这人做出的努力都很失败?
邢禾有些挫败地道:“原来是这样。”
清孟看出了这人的情绪突然变化:“怎么了?”
邢禾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自信:“阿清,我是不是做的很不好?”
清孟等待着她的下文:“你是指什么?”
邢禾小声道:“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
清孟愣了一下,耳廓迅速地爬上一抹绯红。
“怎么——突然这么说?”
邢禾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没有经验,很笨拙,什么都要你教我。”
清孟有些无奈:“邢禾,你把和我谈恋爱当作考试吗?”
邢禾下意识反驳:“没有……”
清孟认真地看她:“那为什么一定要分出一个谁更有经验呢?你教我也好,我教你也罢,我只知道和你一起探索这件事,我十分喜欢,这就足够了。”
邢禾的眼睛微微发亮:“真的吗?”
清孟叹了口气:“我为什么要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