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拳头落空,身前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而与之相对的,身后却突然起了一阵杀意。
邢禾立马调转身体,试图反制。
可甚至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去,一股无可比拟的力道伴着钻心的疼痛自背部传来。
邢禾控制不住身形,被这股巨力带着后退十几米,然后狠狠砸进了地下。
前世今生的实战经验加在一起,邢禾的反应力即使是面对上以精神强度闻名的精神系异能者时也能占据上风。
可比起邢禾来说,‘陈宇’的反应力却还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还有那几乎让人无法抵抗的巨力。
就好像这个人已经超越了人类的犯畴一样。
过了将近一分钟,邢禾才艰难地从血泊中爬起身来,口中接连吐出了几口带着破碎内脏的血才缓过气来。
全身上下各处传来不同程度的痛感,邢禾下了结论,腹部被从后自前洞穿,肋骨断了三根,左手断了,右腿骨折。
邢禾下意识回过头,没有神彩的双目看向清孟曾经站立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团空气。
透明屏障当中,正在尝试用手枪击破屏障的清孟也终于停了下来。
她怔怔地看着邢禾现在的惨状。
泛白的双眼,面上暴起的青筋,还有嘴角未干的血迹。
脖颈的伤口还没有痊愈,腹部已经又多了一条血淋淋的伤口。
清孟不是经常流泪的人。
就算是在清柏树的葬礼上她也没有掉几滴眼泪,只是在窗边怔怔地坐到天亮,然后便又重新回实验室上班了。
倒不是说她天生性情就凉薄,只是她有些迟钝。
在亲情上迟钝,感情上也迟钝,对于悲伤的感知自然也慢人一步。
可自从和邢禾重逢,记忆逐渐恢复,清孟的情绪感知也似乎敏感了许多。
此刻,在大脑还未发出心疼的指令之前,她眼前的视线便已经模糊了。
“我不会死的……你走啊!”
“你走啊!”
清孟一遍一遍的说着。
由呐喊变成呢喃,声音越发的低不可闻。
可邢禾却始终没有半点反应。
她听不见。
这样下去邢禾会死的。
清孟的心脏逐渐落到谷底,整个人如同失重一般被不安感裹挟。
攥紧手枪,弹匣中还剩下最后的一发子弹。
思索片刻,她没有丝毫犹豫地调转手腕,将枪口的方向对准了自己的头。
只有以自己的生命才会让那个人有所忌惮。
‘陈宇’心有所感地抬头看了过来,那双眼中闪过一道淡漠的光,然后清孟的身体便被禁锢住。
手指明明已经按下了扳机,可却只能凝固在那里无法移动分毫。
下一秒,就连那把手枪也失去了踪影。
清孟看见‘陈宇’残忍地勾了勾嘴角。
她知道,这是对方的报复。
让她被困在这小小的透明的屏障里,将发生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却又无法向外界传递任何的信息,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结局发生。
邢禾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对方正看向某个方向,脸上含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
还没等她探明那是什么,‘陈宇’已经收回视线,慢步走过来,然后在她面前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