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的指尖在书脊上顿了一下,眼神沉静,等她继续。
她之前有跟他提过江弥不回消息的事情。
“……她让我走,还阴阳怪气的。”林昭雾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没成功,“她脸上有伤。”
窗外的树影被风吹得摇晃,投在墙上,像某种无声的挣扎。江逾白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拿过床头的保温杯,拧开盖子递给她。
“喝点水。”他说。
林昭雾没接,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压得很低:“她是不是讨厌我了?”
江逾白的手指在杯沿上轻轻敲了一下,很轻的一声“叮”。
“你说说她是怎么阴阳怪气你的。”他语气平静,“我来替你分析分析。”
林昭雾的肩膀微微绷紧,喉咙里哽了一下,没出声。
江逾白也没再说话,只是把杯子放在她手边的柜子上,水汽在杯口缓缓升腾,模糊了一小片空气。
走廊上传来护士推车经过的声音,轮子碾过地砖,咕噜咕噜地响,像某种遥远的、沉闷的雷声。
沉默许久,直到湿红的眼眶逐渐恢复正常,她才开口,“我帮助了她,她居然阴阳怪气地说林大小姐有什么做不到的。”说到一半,许是觉得很委屈,在眼眶打转已久的泪珠滑落下来。
“那你是怎么处理的?”江逾白伸手抚上她的脸,轻轻擦去她的泪。
“我当时其实很想转身就走,但是她哭的我也好伤心,生气的苗头刚冒上来,就被她的泪水浇灭了。”
“然后、然后我就只剩下心疼了,”她抬眼望着江逾白,“我是不是很没有骨气?”
江逾白盯着她湿漉漉的眼睛,眸底闪过一抹情绪,“不是,仅仅是因为你是林昭雾。”
“所以这么做,就是你心中的最优解。”
只不过,他有点嫉妒罢了。
嫉妒这世上除了自己还有别人能轻易牵动她的情绪,嫉妒她的心思不能完全放在他身上,嫉妒她身边每个无关紧要的人,可以轻易的就见到他朝思暮想的人。
“但是我走之前,对她说了一句:有事随时找我,林大小姐就是没有什么做不到的,”林昭雾情绪稍微平静了点,“这也算反击吧?”
这算什么反击?
“嗯,”江逾白违心地安慰道,“算,这不仅表现出你的肚量,还能看出你是一个内心十分坚强的人。”
“都能把阴阳怪气变成夸赞自己的话了,”他笑着,“林大小姐是真厉害。”
“要是我,当场就甩脸子走人了。”
林昭雾被他逗乐了,她终于不再哭着脸,“你骗人。”
“怎么就骗人了?”他挑眉。
“因为我总感觉,要是我这样对你,你也不会离开我。”
“嗯,你感觉对了,”江逾白嘴角扯出一个很愉悦的弧度,认真地看着她,“更过分点。”
“我也不会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