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更令人难以言喻的是,叶怀昭面前的男人竟然又摸出来一个做工精致的木匣。
他说:“这是这一次的赌约。师妹,你还是赢了的。”
——这是前几日,叶怀昭未能亲眼看到他挑选的项链。
这既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宝,也不是自用的寻常物件。
于是叶怀昭捧着匣子怔愣半晌,也只憋出来一句:“……那第四件,是什么?”
她的师兄微微垂眼,昳丽狭长的眼尾依旧存着水雾浸染的潮湿笑意,只是说:“第四件,是我向师妹讨了个承诺。”
叶怀昭下意识问:“什么承诺?”
谢迟云说:“即便将来不喜,也求师妹心软一次,不要将其扔掉。”
雨声在山林中连成一片,浓绿的枝叶渐渐被乳白色的水雾融化浸没。
汇聚成径流的水淌过两人的脚边,带着模糊不清的记忆流向山下石阶。
叶怀昭忽地心想:我是因为想要了解师兄,所以才想要探寻他的过去的。
但是,我又是为何想要了解他的呢?
他在我心中,究竟应该如何界定?
第30章第三十章【解蛊之术已得,速归。】……
从清风观回来后,叶怀昭一连数日都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可做,日日闲得窝在城主府和桑春打牌。
听说城外有一只妖兽作乱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牌一扔,向乐寿城外御风过去。
半路上,桑春说:“你不去叫谢迟云?”
叶怀昭:“叫他干什么?一只妖兽而已,难道你觉得我们两个打不过?”
“我可没说。”桑春摇摇头,又好奇地看着叶怀昭,“你之前在清风观时发现了什么?怎么忽然就不让我帮你去调查谢迟云了?”
她问道:“你被他发现了?他生气了?”
叶怀昭纳闷:“他为什么要因为我调查他而生气?”
桑春反问她:“你难道愿意让别人打探你的事情?”
叶怀昭沉默片刻,诚实说:“这有什么好在意的?”
自她出生时便有无数双眼睛关注着她的成长,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有心人的监视之下,莫说来打听她的私事了,有些人调查她完全就是抱着找到她的弱点、把她杀了的准备。
叶怀昭确实不在意有人来打探她的事情,甚至对于某些将她牵扯进去的阴谋诡计,她的容忍度也很高。
桑春:“……”
真是对不起啊,举错例子了。
她重新说:“既然他没生气,你又为什么躲他?”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乐寿城的这几日中,桑春近距离感受到了这对师兄妹的变化。
谢迟云的态度倒是一如既往,他对所有人都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看似温和贴心,实际与周围的人永远保持着距离感。
甚至说他虽然纵容着叶怀昭这个亲师妹,但桑春看得出来,他依旧恪守着某种界限,绝不允许自己跨越。
但叶怀昭的变化可就大多了。
或许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对迟云的关注度早就超过了一个师妹对自己师兄的关注。
桑春一直没有提醒她,就是想看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这一点。因为若是她主动告知,按照她的性格一定会嘴硬地说不可能。
比如现在。
叶怀昭一听这话,转头就斩钉截铁说:“我没有躲他!”
她都能跟谢迟云站在一起好好交流,怎么就是躲他了?
在洞穴的时候她都没把他推开逃跑,她现在只是想先让自己冷静冷静,怎么就是躲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