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蕴玉从小便跟着父母奔波,父亲在哪上任,他就在哪上学,二十多年,他竟辗转了五六个城市。
何处是他的家呢?
时蕴玉需要有一个人填补他内心的寂寞。
程泽就这样闯了进来。
可现在,程泽在一件一件往外拿东西。
时蕴玉眼神飘渺又淡漠。
——程泽要弃他而去了。
诡异。
程泽感到诡异,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总觉得背后发凉,转过头看,发现时蕴玉跟鬼一样站在他身后。
“我这不用你帮忙,你快去睡觉吧,瞧你脸色难看的。”程泽皮笑肉不笑劝道。
时蕴玉喊了一声:“程泽。”
很正经的语气,像上课老师抽问,而他答不上来的心慌,程泽咽了咽口水,“怎么了?”
“你不去洗洗吗。”
“啊?”他本想收拾完东西洗的,免得又出一身汗。
时蕴玉盯着他,重复一遍:“你不去洗洗吗。”
大晚上,万籁俱寂,时蕴玉怪吓人的,程泽莫名想起他看过的恐怖片,明明上一秒还是个正常人,下一秒就变成张开血盆大口吃人的怪物。
程泽缩着脖子,“那,那我现在去?”
“走吧。”时蕴玉好像傻了,就两步路,还领着程泽去。
程泽站在浴室,“那个,你不出去吗,我要洗澡了。”
“把衣服脱下来。”时蕴玉颇为淡然地扔下一颗炸弹。
程泽警觉,双手护在胸前:“时蕴玉你还是人吗,脱衣服干吗?你不会是想……”
“洗干净还给周荷庭吧?”
时蕴玉:“扔掉。”
两人异口同声,程泽汗颜,悻悻闭上嘴,默默把衬衫脱下来。
程泽是南方人,天生肌肤白皙体毛疏淡,因此有一点痕迹都很明显。时蕴玉眨眨眼,尽量不去看程泽又青又红的窄腰。
“裤子也脱下来。”
程泽为难,虽然都是好兄弟,但他经历了那事,根本无法坦诚相待,更何况,他里面什么都没穿……
“我,”程泽吞吞吐吐,他也羞于让时蕴玉看见一片狼藉的腿根。
时蕴玉跨前一步,直接打开淋浴,“程泽,过来。”
程泽仰头任由水流冲在脸上,仿佛这样就能冲刷所有污垢,他尽量不去想晚上发生的事,可屁股的疼痛却时刻提醒他。
时蕴玉像个水鬼,阴沉沉的,一言不发的清洗程泽,他洗的很细致,程泽没有多余的力气,任由他摆弄。
直到时蕴玉拍了拍他紧并的大腿,程泽有些惊恐,“我,我自己来。”
“你看不见怎么能洗干净。”时蕴玉让程泽背对他,熟悉又危险的姿势几乎令程泽冒了冷汗。
“时蕴玉,我自己来吧。”已经带着点哭腔。
“不行。”时蕴玉毫不怜惜,抠挖道:“不弄干净你会肚子痛的。”
程泽对这方面一无所知,他懵懵懂懂问:“真的吗?为什么?”
在坦然面对欲望后,时蕴玉几乎是恶补了所有的同性知识,“真的,”他拍了拍程泽颤抖的大腿:“站好了。
洗完澡,已经凌晨两点了。
行李箱摆在门口,程泽抱着鱼缸朝时蕴玉告别:“我走了。”
两条金鱼欢快在水中游来游去,一点离别的感伤也没有,时蕴玉暗骂一句白眼鱼,真是白瞎给它们买精饲料,喂得白白胖胖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