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仅仅是为了拒绝陛下的赐婚,楚越就将此事公之于众,刘将军想不明白她的用意。
即便她想拒绝陛下的赐婚,也不会轻易拿清白说事。
因为在世人眼中,一个女子若真的失了名节,那她就是有罪的。
所以作为新元纪女性的楚越豁的出去,她愿意拿这个时代的女子最看重的东西去赌她与苏珏的前程。
殿里又是一阵静默无声。
楚云轩拍案而起,勃然大怒。
“荒唐!荒谬!”
“陛下息怒!”
楚越重重磕下头去,“臣女爱惜陛下的恩赐,却心有所属,半月前与十二楼最负盛名的玉华公子私定终身,还行了周公之礼,所以,臣女此生非他不嫁!”
楚越一番肺腑陈情,除了对苏珏的真心,其余皆是假意。
百官面面相看,都等着楚云轩的雷霆之怒。
郡主爱上男妓,这可比楚越失了清白更荒唐可笑。
虽然贵族宗室种狎妓之事屡见不鲜,但还没有拿到明面上说的,更没有要与风月的。
这简直是罔顾人伦,天方夜谭。
然而,方才还怒发冲冠的楚云轩却是冲着楚越朗声笑了起来,“寡人只说要与你赐婚,何时说过真的要你嫁呢,你既然已有心悦之人,寡人自会成全,你又何必拿自己的清白与寡人如此决绝。”
本以为会受一番皮肉之苦的楚越愣在了原地,楚云轩竟没有下旨将她关入诏狱?
其实,楚云轩的一番从轻处理,不单单是楚越摸不着头脑,百官也是一头雾水。
陛下竟然没有生怒?
不过心思活络者眼珠一转,已然猜出了几分。
此等丑事大肆宣扬调查,丢的西楚宗室的脸面,陛下怎会如此做呢。
“自古才子配佳人,寡人听闻,那个玉华公子容貌俊秀,楚越你心生爱慕也实属正常,待过了今日,寡人就为你下旨赐婚!”
端起酒爵,楚云轩示意楚越起身回席,楚越举止僵硬,不知楚云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今日喜事连连,诸位爱卿,举杯为嘉成郡主贺!”
所有人满心狐疑地饮下酒水,一片真心假意难以分辨的祝贺声中,楚云轩掀眸往楚越身上瞧了几眼。
他早就知晓此事,他只觉得楚越这个“木偶”不愿活在他的控制之下,居然还有几分脾性和算计。
若慢慢驯服,也是有趣
而那燕文纯如今不过一介草民,能给楚越带来什么助力。
况且,楚越弄了如此一出,那燕文纯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
嘉成郡主即将下嫁白衣,笑话传遍了九州,王孙贵族无不暗暗议论嘲笑。
不过在楚云轩的弹压下,此事并未泄露出临仙殿。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待赐婚旨意一下,九州皆知。
到时怕是更加人仰马翻。
此时静谧,亦是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夜色更深,临江城的上空银勾高悬,泛着丝丝寒意。
一辆马车悄悄停在了十二楼的侧门,李书珩身着墨色大氅,戴了兜帽,如幽魂般潜入楼内。
苏珏以为今夜前来的还是李明月,便起身提灯来迎,两人快步行至露落园。
苏珏挥退一众侍从,李书珩跟着躬身进屋,摘了兜帽,露出温润绝世的面容,“苏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世子,是你?”苏珏收了提灯,一脸惊讶。
“怎么,本世子不该来吗?”李书珩落座反问。